銷贓呢……咦?不對呀,你們現在在哪兒?”
“在……我也不知道在哪兒,晚上來的,好像……”
“那你怎麼給我打的電話?”
“一個警察給的手機,不是,老闆您……”
“咔嚓”一聲,電話毫無徵兆地掛了。然後秦海軍一下子愣了,一拉開衛生間的門,那警察正捂著前額,在哧哧笑著,笑得兩肩直聳,渾身亂顫。秦海軍恐懼地拿著電話,一狠心,趕緊扔進馬桶池裡了,於向陽也明白又上當了,趕緊摁著沖水。
餘罪在笑著,奸笑得眉眼眯成一條線了,笑了半天才對兩位瞠目結舌的道了句:“線路開了三方通話,你沖走有個屁用?早傳回去了,哈哈……你這麼做,豈不是暴露了你心裡有鬼。真不知道你這奸商怎麼當的。”
同一時間,遠在省城勁松路二隊的邵萬戈、馬秋林對著技偵裝置裡傳出來的聲音笑了。邵萬戈難得這麼開心地笑,他眯著眼問馬秋林道:“馬老,這是怎麼辦到的?那倆知情人可還被滯留著,能相信他?”
“呵呵,現在的人,不相信規則,不過肯定相信潛規則,他鑽了空子了。”馬秋林笑道,和餘罪通上話了。
電話的另一頭,餘罪邊笑邊掏出了銬子,對著兩位苦命漢子道:“恭喜二位,成功地由知情人晉升為嫌疑人,我準備和二位談談。外面的進來。”
李逸風、李呆、李拴羊氣勢洶洶進來了,那樣子嚇壞了於向陽,全身條件反射似的激靈了一下子,餘罪拉起了臉,換著兇巴巴的口氣道:“要麼和我談,要麼和他們談,你們選吧。”
選擇並不難,李逸風三位一捋袖子,那樣子隨時準確開揍,秦海軍和於向陽知趣地趕緊說:“我們和你談。”
真相似假
“老秦,抬頭看著我……你能不和娘們兒上床一樣行不行?明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還羞羞答答,半推半就?”餘罪不耐煩地說道,點了根菸,盤腿坐在床上。忝列陪審的李逸風差點笑噴出來。坐在椅上的秦老闆,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期待,看人都是偷瞄,說話就咬嘴唇,還真是個羞答答的表情。
對於餘罪來說,他已經洞悉了很多黑色和灰色地帶,不僅洞悉,而且親自經歷過。他知道面前這位秦胖子如果就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的話,恐怕不可能坐鎮賀府牛頭宴十餘年,雖然有背後賀名貴那個大老闆支援,但是能從背後被推到前臺,恐怕要有過人之處了。
“不瞞您說,來賣牛的都自稱是老七的夥計,也沒啥,就是老七幹得最早,在這一片信譽也最好,做小買賣的,都想趁著個名人拉攏點關係不是?我剛才就和老闆打個招呼……那個,再怎麼說人家是老闆,我就一跑腿的掌櫃,這一下子把人生意給砸了……嘖,警察同志,你們不能這樣吧?昨晚中毒是不是你們故意的?”秦海軍這會兒聰明瞭,認出餘罪來了,不過實在無法原諒自己連著兩次掉進同一個坑裡。
“嘭!”有人拍桌子了,李逸風叫囂著:“這樣是怎麼樣?牛肉確實有問題,把我們一位同志吃住院了,現在還沒好……你聽著,秦海軍,這偷牛的抓不著,你們銷贓的和他同罪。”
腳下疼了下,李逸風“哎喲”了一聲,話斷了。是餘罪踩了他一腳,瞪著他,他下意識地閉嘴了,這所長太霸道,不給說話的機會。
當然不能給了,這傢伙的法律水平和法盲差不了多少,餘罪生怕他說錯話了。這個時候,嫌疑人猶豫成這樣,你拉一拉,說不定就開口了,你要推一把,說不定他可就惱羞成怒了。
“沒錯,中毒的事是假的,你可以不用考慮賠償的問題。”餘罪乾脆實話實說了,嚇了李逸風一跳。而秦海軍聽到時,一下子被氣得怒目圓睜,要站起來,卻被李逸風摁住了。一摁,秦海軍才省得自己的身份,不過那股氣是消不了了,咬牙切齒瞪著餘罪叫嚷著:“你等著,我記住你了……我傾家蕩產也要告倒你,知道這個店我搞了多少年嗎?費了多少心血才成今天這樣子,你一晚上就讓它全毀了,我、我……我要和你拼了……我……”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奸商一怒,氣血上頭。不過就這企鵝身材想拼也難啊,直到餘罪叼著煙重新坐回床上了,也沒見秦老闆要拼命,餘罪笑了笑道:“做到這麼大,也包括有廉價的食材供應原因吧。”
秦海軍一怔,不敢吱聲了。
餘罪這一句正敲到痛處,他知道對於心裡有鬼的人,想把拼命的氣勢聚起來也難,估計想的更多的是怎麼脫身。所以在警察的眼前才會一直是這樣一個可憐巴巴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