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上來惶恐地拉著趙昂川,然後全身擋著門,嘴唇哆嗦著說著:“別走別走……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給的食材有問題……”
“誰給的?”解冰平和地問。
“老七給的。”秦海軍脫口而出,此話一出,像是解放了一樣,大喘著氣。
“哦,姓老名七?”趙昂川笑著問。
“不是不是,大家都這麼叫,幹這行的一多半人知道他,他就是那個那個……牛販子。姓什麼叫什麼我真不知道。”
“果真是他,看樣子問題在他身上。”
“對、對,就這王八蛋把我坑了,他那牛也不知道哪兒整來的,反正不是一個地方養的。”
——偷來的,秦海軍自己肯定也知道。趙昂川笑著又問道:“你最近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今晚……出事的時候,他剛走……”秦海軍抹著額頭的汗道。
哎喲,把解冰驚訝得倆眼珠子快凸出來了,遍尋不到的嫌疑人,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趙昂川也有點懊悔,早知道昨天就該同意餘罪胡來。
“來,坐下,倒杯水……你慢慢說,放心,他們不會找你的麻煩,就算家屬來了,我負責出面。”解冰說著,把秦海軍請到了椅子上。趙昂川客氣地倒了杯水,按捺著心裡的興奮勸著:“別有什麼顧慮,你放心,你的安全我們負責。”
秦海軍手哆嗦著撫著杯子,前言不搭後語,邏輯有點混亂,語無倫次地開始說話了,不過這一回,說的可都是真話了……
十分鐘後,二隊的這一行警員簇擁著這位重大知情人,風風火火上了車,連那些受害的“家屬”也一併帶走了。人走後,派出所警員左想右想不對勁,趕忙打電話向局裡彙報。不過,恐怕這事得等到明天才能有結果咯……
冰山一角
“這個老七,是哪裡人口音?”
“雁北一帶的。”
“幹牛販子這一行有多少年了?你最早認識他是什麼時候?”
“很早了,我在二級路邊開飯店的時候就認識他,一直就靠販運過活。”
“你們一共從他手裡買到過多少頭牛?”
“這個哪記得?”
“那時間總記得吧?”
“時間也記不太清,總有快十年了。”
“喲,那你們交易數目應該相當大了。”
“警官同志,我們賣牛肉,他販牛,這本來就是生意,別說我們家,翼城大部分屠宰場,都收過他的牛,國營集體牧場出來的肉牛根本供不上啊,有一半得靠從鄰省和其他地方販運。”
“那他是最大的一個販運戶?”
“不算,不過他給的貨便宜。”
“哦,那你們這是彼此心知肚明嘍……”
翼城賓館裡,解冰和趙昂川以一種談話的方式在和秦海軍聊著,期間解冰打了幾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安排手下的人,到醫院探視“中毒人員”,並安排專車送往省城的醫院;另一個電話又派手下把匆匆趕來的家屬給攔住了,就當著秦海軍的面辦的這些事。這兩個舉動,讓秦海軍對兩位警察的戒備那是一點也沒有了。
於是形勢急轉直下,這個肉類市場的諸多黑幕從這位胖老闆嘴裡說了個七七八八,不是賀府一家牛頭宴的食材來源有問題,而是翼城市幾乎所有的屠宰場,都和那個已知的嫌疑人“老七”有過生意往來。也不像先前判斷這是一撥隱藏很深的偷牛賊,而是一夥堂而皇之的牛販子。據說他們一點也不猥瑣,在這裡已經和大多數飲食界的翹楚們平起平坐了。
訊問在繼續著,這個爭分奪秒的事解冰一刻也不敢耽擱。分出來的警力,周文涓和孫羿一同去賀府牛頭宴提取監控記錄,讓秦海軍辨認“老七”的體貌特徵;另一路的吳光宇、董韶軍,把這些日子的舊檔翻查出來,讓秦老闆辨認進出屠宰場送貨的嫌疑車輛。至於餘罪,他倒不用指揮了,帶著鄭忠亮、李逸風,換上一身警服,直接把賀府牛頭宴老闆賀名貴的小舅子給拘回來了。這個叫於向陽的小夥子簡直和狗少是一個模子裡拓出來的,抓他的時候正在喝酒,牛哄哄地對著警察叫囂了句:“你們敢抓我?我姐夫是賀名貴!”
鄭忠亮不敢,李逸風可不在乎,咔咔給扣上銬子笑道:“那是誰呀?照抓不誤。”
三下五除二把小夥扔進警車裡,那一干喝酒的狐朋狗友早跑得沒影了。路上幾個人連嚇帶詐,這傢伙卻死活不說屠宰場收賊贓的事。於是這車開進了小黑衚衕,餘罪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李逸風了,就聽李逸風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