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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硬幣的動作沉滯了,轉著轉著,越來越慢,幾乎要停止在手背上;一眨眼,手背的支撐換成了手心,而硬幣就像根本沒有動過一樣,還是那樣直立著。他沒有那麼花哨的旋轉,只是一抹袖子,手背蛇行,那硬幣慢悠悠直立著從他的指節部滾到肘部,又慢悠悠地滾落回來,越攀越高,隨著他的無名指豎起,時間和空間都凝滯了一般,硬幣在指尖,停住了。
那缺指的一隻手,卻讓人看得歎為觀止。
餘罪心提到了最高處,他知道這才是賊王的絕技,快,很容易,反而越慢越不容易,而幾乎到了停滯的狀態,那是因為操控者對力度、平衡、角度的掌握已經妙到了毫巔。這樣的手法,取別人什麼東西也如探囊取物了。
停了好久,黃解放輕輕一蜷手指,那硬幣以一種極慢、勻速的狀態滾向桌對面的餘罪,幾乎就在他的手邊,叮聲輕響,力道失時,又成了沒有生命的金屬。
“名不虛傳,厲害。”餘罪道,他收起了硬幣,在手心把玩著,不知所想。
“你坐過監獄?”黃三凜然問。
“呵呵,您看出來了。”餘罪笑著道,能看出自己坐過牢的,黃三是第一人。
“不是極度無聊和閒適,普通人沒這種心情玩這小玩意。除了監獄我還真想不出其他地方。你比我還差了點,那是因為,我坐監的時間,比你要長得多。”
黃三淡淡地道,不過對餘罪另眼相看了,不獨是那一手賊也不好練的技術,而是對方又是警察又坐過牢,實在讓他迷惑這之中的蹊蹺。不過他的好奇可沒那麼重,非要探究一下別人的隱私,他只在看著,看著那張普通而平常的臉,試圖在上面發現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東西而已。
“不用看了,我正在想,以什麼樣的方式解決這件事。”餘罪道。
“很簡單嘛,你抓到我了,我跟你走就走了,行李已經準備好了。”黃三笑著道,似乎對於進去並沒有恐懼感。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餘罪道。
“你走眼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正在考慮,是不是把贓物,也就是機場丟失的行李給你。”黃三丟擲了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
不過他愣了,這個誘惑沒有吸引到餘罪,餘罪搖搖頭道:“不是你,已經平靜到能把技術練到巔峰狀態的人,怎麼可能去染指那些身外之物,更何況這樣簡單的生活標準,根本不需要你出手了……我打賭,你根本不知道那失物是什麼東西,用來幹什麼的。”
黃三笑著欠了欠身,他沒料到認罪也有難度了,笑了笑道:“你錯了,我就是個賊,如果有人掏錢僱我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去偷點和我不相干的東西。”
餘罪的手慢慢縮回去了,放回了硬幣,再伸出來時,他放到黃三面前的卻是那張照片。慢慢地放下,他觀察著黃三的變化。可惜的是,沒有看到變化,只聽黃三在異樣地奇怪道:“咦?這個人怎麼像我?哦,對了,我好像想起來了,許多年前我收了幾個關門弟子,準備培養成賊的……可惜,資質都不怎麼樣,還跑了幾個……哎喲,你真有心,把這張照片都能刨出來。”
“謊言還有意思嗎?既然能找到你,同樣能抓到剩下的兩個,我本來以為是你,不過今天我發現我錯了,不是你,是剩下兩人中的一個,或者他們兩個。”餘罪判斷道,他似乎已經窺到這個寂寞高手的內心,他覺得,這樣的人,根本不會為錢去做那事,就即便做,也不會假手於自己人。
黃三長嘆一聲,手指點著額頭,這個緊追不捨的警察讓他頭疼了,如果是普通的還好對付,偏偏又是對賊之一道特別瞭解的。他嘆著氣道:“你自以為了解我,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已經準備跟你走了,而且把贓物交出來,你還要讓我怎麼樣?”
“你的否認讓我對真相看得更清,我知道你去過腫瘤醫院,我知道你患的什麼病。怎麼?想為養子養女盡最後一點心意?替罪去,然後你這情況,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對吧?”餘罪輕聲道,他其實很奇怪,一個賊怎麼會變成這樣,就在黃三臉色有點不自然的時候,餘罪又加著料道:“你在拖延,在拖延什麼?我覺得沒那麼難,婁雨辰和郭風已經落網,他們進去已經二十四個小時了,我想如果把你也抓進去,亮亮相,讓他們開口不會很難吧?”
黃三的眼皮跳了跳,臉上一陣悲慼,他閉了閉眼,哀嘆道:“是不難,那為什麼不抓我走。”
“本來我不介意那樣做,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樣對你,似乎有點太不公平的,雖然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