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抓回來了。是不是啊,逸風?”
“是……是……”李逸風只能打腫臉硬充胖子了,這場面可不能讓人小瞧了。餘罪一拍丟牛漢子的肩膀,示意著:“快謝謝他,我保證你年前能見到牛。”
那人悲喜交加,又是“嗷”的一聲哭出來了,“撲通”一聲跪在李逸風面前。哎喲,把小哥看得眼睛酸得想流淚,趕緊勸著:“別哭,大寨叔,也別打麥花嬸了,找不回來,我真給你買兩頭回來……”
這個許諾可比什麼話都管用,群情湧動著,餘罪一問情況,有人七嘴八舌給說上了。餘罪指揮著李呆和張關平記錄情況,這時候指導員王鑌也不能不表態了,電話裡叫著派出所留守的,都到觀音莊瞭解情況,捎帶著再組織群眾,分頭到周邊山上找找。
餘罪問完一個口舌不利索的小孩,沒有什麼新情況發現。剛一轉身,李逸風回過神來,拽著他,往房背後僻靜地方走,邊走邊倒著苦水道:“所長,你不能這麼坑我吧?”
“我怎麼坑你了?”餘罪笑著道,這算是把狗少拉到一條船上了。
“你知道三頭牛得多少錢?”李逸風拍著巴掌,心疼道,“一頭牛犢都得兩三千,何況成年的?三頭全賠得兩三萬,這地方娶個婆娘才多少錢?頂多五千塊……所長,餘哥,你聽我說,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出吧?好歹你也分點。”
“真他媽不仗義,這點事都擔不起。”餘罪斥了句,看李逸風氣苦,馬上又勸著,“兩個辦法:第一個,自己掏錢買牛,你好歹官二代,說話不能當放屁啊;第二個嘛,想不想聽……”
“想、想……”李逸風道,實在不願掏這個冤枉錢。
“要是丟的,就找回來;要是偷的,就把偷牛的抓回來。抓到賊,真賠不起,我掏錢。”餘罪道,很有自信,畢竟是抓了幾百扒手的隊員,他有這種自信。
“行嗎?”李逸風似乎有點不信。
“你忘了我幹什麼的?刑警,知道不?昨晚和咱們吃飯的都是刑警,抓幾個賊還不是小兒科……我正愁閒得沒事幹呢。對了,都叫上,咱們也得亮一手,要不你天天被指導員當小屁孩看著,說扇就扇你耳光,你好過呀?”餘罪道,一下子把狗少的雄心壯志刺激起來了。
“還有,萬一真找回來,這多大的案值呀?不但上級表彰,我估計你爸都得對你另眼相看,說不定虎妞追著你跑……你得換個活法,得活得讓大家服氣,不能讓大家嫌棄對不對?說,幹不幹?”餘罪極盡蠱惑地道。
“對,有道理。”李逸風被蠱起雄心來了。
“那再說一遍,幹不幹?”餘罪問。
“幹!找不回來,大不了買幾頭。”李逸風生怕被人小覷,拍著胸脯道。
“這才像個警察。”餘罪鼓勵著給了個大拇哥,然後背過身,咬著下嘴唇笑。他覺得狗少其實挺不錯的,相比警校那群貨,要算個好孩子了。
後面的李逸風一拍腦袋,又回過神來了,奇怪地自言自語道:“不對呀,怎麼說了半天,還是我買?”
再問時,餘所長早溜了。
這一日,轟轟烈烈的尋牛工作開始了,七名鄉警,各帶著十七八個村民,沿不同的方向重新尋找,不過直到晚上陸續回來時,仍然只是見到了幾堆牛糞而已……
左支右絀
指導員王鑌帶隊從山上返回觀音莊時,時間已經指向晚二十二時,山區的風大,呼呼的山風颳過,走路的不小心就會被颳得站立不穩。從上午十點到晚上十點,中間只喝了幾口涼水配乾糧,已經疲累到極致了,不過仍然是一無所獲,從村裡翻過兩座山,直走到二級路邊上,能找到的,都是已經凍成乾的牛糞。
進村了,不少人歇了口氣,就著村邊的大磨盤坐了下來,手電筒的光線掃過,是村裡幾堵土牆上怵目的標語:放火燒山是違法犯罪行為。
王鑌坐下來時,眼睛正瞟到了這則標語,其實在農村,特別是這種偏僻的農村,法制意識也僅限於此,而法制意識淡薄的原因,在於很少有違法犯罪的發生,比如像這樣連丟三頭牛的事,在他任上可算是第一則大案了。
對,是偷牛,從村裡沿著山路尋到二級路,從幾處牛糞他幾乎可以判斷出來,牛已經被運走了。可這個判斷他根本不敢說,根本不敢把這個結果告訴村裡這些把大牲口看得比婆娘還中用的樸實村民。羊頭崖全鄉缺水,山地多平地少,不利使用大機械作業,大牲畜在這裡扮演著主要勞力的角色,一年耕種、犁地,都離不了。這些年發展畜牧養殖,全鄉牛羊增長了一倍,幾乎就是全鄉人均收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