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呀,邊跑邊喊著:“別扔別扔啊……都是我的錢啊,好容易攢了這麼多……”
心疼加心急,滑鼠追著餘罪,抽筋的腿倒好了,跟著餘罪往前跑。兩人就這麼一個扔、一個不讓扔,跑得飛快,扔了一路,滑鼠再心疼也不敢回頭了。
後面的追兵來了,看到滿地錢,一下子散了,你撿這邊,我撿那邊,撿著撿著,分贓不均了,小後生們自己就打起來了,等漁老大帶人過來,餘罪早跑得沒影了。
嘈雜的人群淹沒了平時少有人跡的新華電子廠,直到肇事者撤離也沒有見到警察的露面。不過把監視點的兩位外勤嚇壞了,一個勁地向家裡彙報這裡的情況,人亂成這樣,也不知道兩人跑出去了沒有,直到接到電話才舒了一口氣。
“旁觀者清”這說得沒假,鎮邊這一帶的居民已經習慣見到幾個小團伙打打砍砍的,都評價著這個新人還是太橫了點,連就靠走私過活的地頭蛇漁仔都惹,人家土生土長的,一個鎮上光親戚朋友能叫出幾十號人來,言外之意,惹人家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事發得很快,結束得也很快,以漁哥大獲全勝告終。在遠處目睹全程的焦濤駕車從曾經屬於鄭潮的這家新華電子廠駛過的時候,只見到了坍塌的大門和一地的狼藉。勝負沒有懸念,唯一意外是,在那種情況下,餘小二兄弟居然跑了。
“沈姐,咱們去哪兒?”焦濤問,瞥眼看著副駕上的沈嘉文。美女似乎很好奇地看著這電子廠,聞聲半晌才回過神來,隨意回了句:“回濱海吧。”
難道就為了看這個場面?焦濤不解了,他知道這是沈嘉文私下的囑咐,是她讓莫四海教唆漁仔出來尋釁,可這樣在他看來,有點同室操戈的意思。不過他不敢問,反倒是沈嘉文感嘆著:“裴漁還是差了點,來了上百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
確實是烏合之眾,否則就不會因為搶錢自亂陣腳了。焦濤看到沈嘉文臉上有點失望,更是不解,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沈姐,您是看好裴漁了?”
“不,我看好這個逃走的,反應很快。”沈嘉文意外地笑了笑,給了焦濤一個意外的答案。那更不解了,駕車的焦濤奇怪地問道:“那為什麼還讓裴漁拔掉這棵新樹。”
“本來呀,我是想讓裴漁挫挫他的銳氣,他折到裴漁手裡,咱們賣個人情救他,他得聽咱們的。”沈嘉文若有所思道,“不過裴漁這個草包連人也攔不住……這樣也好,他回到解放前了,又得從頭開始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找四海或者國生幫忙吧?”
明白了,這是把剛露頭的打回原形,讓他老老實實聽話,規規矩矩幹活,焦濤笑了笑道:“那肯定了,他車沒了,人沒了,不找咱們,誰還幫他去呀。”
“那就好,回濱海等著吧,要說這個人還真是個異數,鄭潮手下幾個心腹居然被他收得服服帖帖。對了,讓裴漁好好審審那幾個,鄭潮到底怎麼樣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什麼時候想起來也是一塊心病。”
沈嘉文款款說著,焦濤應和著。這輛車駛出了新華廠,在鎮上未作停留,甚至連監視的也很奇怪,換車到此的兩位,根本足未沾地就已經返程了……
從新華電子廠被砸開始,地處濱海市的煤炭大廈就亂了。要是普通械鬥還好處理,可恰恰這個地方是個燙手的山芋,派人也不是,不派也不是,真要讓警方介入,誰都擔心事情敗露。許平秋在屋子裡等訊息,把寓港市留守的隊員都調出去了,以防萬一自己人落在走私者手裡。
可具體該怎麼做,還是讓他一時無法決斷。
“跑出來了……監視點彙報跑出去了。”林宇婧興奮道。比自己逃出生天還高興,剛剛彙報去了一百多號人,嚇得她出了一身汗。
“好小子,就知道他行。”許平秋樂了,說道,“馬上聯絡,讓他和接應的會合。”
林宇婧手指飛快地敲擊著,向指定的手機發了一組特徵碼,這一組加密通訊訊號無法追蹤也無法竊聽。半晌聽到手機響聲,一接聽時,聽到了裡面氣喘吁吁的聲音,斷斷續續道:“剛跑出來……沒事,我和滑鼠都沒事……我們現在想辦法趕到寓港……是地方上的漁仔找事,漁仔叫裴漁……莫四海也是他的客戶,這傢伙幹得他有點輕了,得他媽來回狠的,才能讓他記著疼……哎呀,滑鼠,你他媽快點……”
餘罪呵斥著,滑鼠回罵著。林宇婧尷尬地拿著手機,說了句家裡人要和你談,把手機遞給許平秋。許平秋拿著話機,詳細地詢問了幾句,果然還是以前擔心的事成了事實,搶人家財路,就別怪人家斷你活路,這是地下世界通行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