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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很聰明的勸告。”

傑克可以想象她坐在那裡,一根手指在撫弄著髮梢,就像他們以前一起學習時她所做的那樣;當時他苦學安全法規,而她則苦學法語。

“你的頭髮不用手去撫弄也夠卷的了。”

她把手指抽回來,笑了笑,接著皺了皺眉頭。那句話使她想起了許多往事,但並不都是美好往事。

“已經很晚了,傑克,我明天還要上法庭。”

他站起來,拿著無繩電話在踱步,腦子裡飛快地想著任何能讓她多聽幾秒鐘電話的事情。他有點負罪感,好像自己是在附近偷偷溜達似的。他情不自禁地朝肩後看看,那邊沒有人,至少他沒有看見任何人。

“對不起,這麼晚給你打電話。”

“沒關係。”

“很抱歉傷了你的腳踝。”

“你已經為此道過歉了。”

“是的,那麼,你怎麼樣?我是說除了你的腳踝?”

“傑克,我真需要睡一會兒。”

他正希望她說這樣一句話。

“好吧,吃午飯時再告訴我。”

“我跟你說過我要上法庭。”

“那休庭後再說吧。”

“傑克,我不能說這是個好主意,事實上,我敢說這主意糟透了。”

他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他一直摸不透她說話的意思。

“上帝,凱特,只不過吃頓午飯,我不是要你嫁給我。”傑克大笑起來,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糟了。

凱特不再捋她的頭髮,她也站了起來,影子映在門廳的鏡子裡。她拉了拉睡衣的領口,額頭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對不起,”他很快說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聽著,我請你客。我得花光那些錢。”他得到的卻是沉默,事實上,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聽電話。

前兩個小時,他一直在練習這段話,練習可能出現的每一個問題、每一個答覆以及每一個話題的轉移。他會是那麼的溫和,她又會是那麼的寬容,他們會相處得很融洽。到目前為止,他的計劃絕對沒有奏效。他採用了第二個計劃,決定向她懇求。

“請聽我說,凱特,我真想和你談談,求你了。”

她又坐下來,盤著雙腿,用手觸碰著長長的腳尖。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歲月使她發生了變化,但沒有像她想象的那麼大,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此時她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莫頓餐館怎麼樣?”

“吃午飯?”

他可以想象出當她一想到去極其昂貴的餐館吃飯時那一臉驚訝的樣子。她在想他現在住在什麼樣的世界裡。“好吧,2點左右到奠基者公園附近老鎮的熟食店怎麼樣?這樣我們就避開了午餐時間擁擠的人群。”

“那更好,不過我無法保證。如果不能去,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他緩緩舒了口氣。“謝謝,凱特。”

他掛上電話,一屁股坐在長沙發上。現在他的計劃奏效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些什麼。他會說什麼呢?她會說什麼呢?他不想吵架。他一直沒有說謊,他只想和她談談,只想見見她,就這些,他不停地在告訴自己。

他走進浴室,把頭扎進冷水槽中,然後抓了瓶啤酒,來到房頂的水池,坐在黑暗中,看著飛機飛臨波托馬克河,然後進入華盛頓國家機場。華盛頓紀念碑上兩盞明亮的紅燈朝他閃爍,給他安慰。沿街的八層樓房悄然無聲,偶爾聽到警車或救護車的鳴叫聲。

傑克望著池中平靜的水面,把腳放入現已清涼的水中,看著池水輕輕在盪漾。他喝光了啤酒,下了房頂,然後睡在了起居室的椅子上,電視機在他前面嗡嗡作響。他沒聽到電話鈴響,也沒有聽到留下口信。離此約1000英里處,盧瑟·惠特尼結束通話了電話,抽上了他戒了30多年的第一根香菸。

聯邦捷運公司的卡車慢慢地沿著偏僻的鄉間小路行駛,司機掃視著傾斜的信箱,上面鏽跡斑斑。他在尋找正確的遞送地址。他從來沒有在這裡遞送過東西,他的卡車似乎在狹窄的路上從一條溝駛到另一條溝。

他把車開到了最後一家的車道上,正準備向後退出來。這時他正好抬頭一望,看到了門邊一塊小木片上的地址。他搖搖頭,而後笑了笑,有時這就是運氣吧。

房子很小,而且破敗不堪。經過多年風吹雨打的鋁製窗天篷,在這位司機出生前大約20年是很流行的,現已塌陷,好像是太疲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