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卻也不著惱,雙手抵在聞蕙澤後心,就此幫她化解藥力起來。
聶徵狐凝神看他,第一次無言以對。
傍晚時分,煙霞沈重,郗玉冢立於黑骨祭壇邊,沈默無語,他臉色雖顯蒼白,可早已沒有痛苦之意,顯是解了蠱毒,可是解毒時那般銷魂蝕骨之意,竟還留在唇舌之間,讓他思及此,不禁心生綺念,念之一人,想要將他生生世世禁錮在自己身邊,可是無奈此人心高氣傲,他不是沒有試過強行拘謹,只是用磬了手段,還是無法征服,不禁又是惱怒,又是喜愛。
“城主,那人此刻正在獵屋當中!”謝寢從角落中現身,拱手稟告。
郗玉冢揮手,“無妨,隨他!你知道他身邊那個男子是何等身份嗎?”
謝寢沈吟,“只知道他自稱上官,手執繾神劍,其餘未可得知!”他不知為何,竟是替上官隱了身份。
“知道了!”郗玉冢不動聲色,饒是謝寢此刻也並不能猜透他究竟作何念頭,只是側身靜立一旁。
“城主,那震天堡的二公子如何處置?”謝寢終究還是提及此話題。
“遲媚太過任性,受些苦也好!否則嫁人之後如何能受得了!”郗玉冢聽之前報告,也有了計量,眼下口吻強硬,竟是不願意放人的意思。
“城主!遲媚那個孩子還小……”謝寢替徒兒說情,知道郗玉冢才沒有那一套兄妹情深,身為僵命城主,無非正是鐵血手腕冷酷無情。
“知道了,你說……小狐是替聞蕙澤診治?!”郗玉冢忽然念起此事,待到謝寢點頭,他沈吟須臾,然後說道,“讓重鐮過來!”
不過三息,風重鐮已然來到祭壇之中,他屈膝跪倒,“參見城主,師傅!”
原來謝寢竟然同樣也是他的師傅,他和郗遲媚正是師兄妹之緣。
“厲家的二公子現在如何?”郗玉冢問道。
“稟告城主,他和上次被擒的長髮男子一起關在冰牢當中,被他所傷的侍女綽約已經醒了!”風重鐮倒是說得一清二楚,當日他授命前去搜查霧林,卻發現這一男一女,皆有傷在身,認出女子乃是僵命城中的侍女,方給予救治,而那厲二公子可就沒有那般好運氣了。
“那麼,我讓你殺得人呢!”郗玉冢冷不防提及,讓風重鐮霎時遍體生寒。
“屬下……屬下……”風重鐮憋得滿面通紅,硬生生沒有辦法說出下面幾個字。
“遲媚她被小狐制住,人在獵屋,似乎也受了重傷,你為救你的未婚娘子,又可以付出什麼呢!我倒是好奇得很!”郗玉冢陰惻惻的說。
“屬下這就去救遲媚!”風重鐮咬牙起身奪路而去,能躲過一時,便是一時。
“順便殺了聞蕙澤!”郗玉冢的聲音陰魂不散。
夜色漸漸侵擾僵命城中,萬家燈火伴萬籟俱寂,原本好夜好夢。
霧林深處,一處篝火,正烤著一隻野兔,土裡埋了兩隻野雉,香味已然飄出,聶徵狐看著上官忙裡忙外操辦晚膳,頗有興致的,“我先說好,如果烤糊的話我便把你烤了!”
那威脅竟然帶了幾分笑意。
上官搖頭,換了話題,“你猜此刻來到獵屋中擒我們的,會是誰呢?”
“死殭屍也好,老謝也好,誰都好,反正那個什麼什麼的毒我也解了,那個誰誰的穴道你也解了,讓她們多睡一陣自然會醒,那我們若然還不趁機走掉,豈不成了傻子!”
“也對,羲合寶珠和絕炎芙蓉此刻都在你手中,僵命城豈不是把你當成了靶子!”上官調笑,撕下一條兔腿,徑自遞給聶徵狐,聶徵狐先不接過,而是小心翼翼的嗅了嗅,撕一口嚐嚐,覺得可以下嚥,才接過咬了起來,開玩笑一天幾乎都沒有用膳,他都要餓死了。
“慢一點!”上官遞過一個水囊。
聶徵狐咕嘟咕嘟灌了兩口,以手背擦過唇上水澤,嫌惡的說,“竟然是水!?你還是不是男人,此刻應該有酒才對!”
上官淡笑,看火光輝映在那個男人臉上,俊美魅惑,平添三分真實從容,“我是不是男人呢,你不應該最清楚?!”
聶徵狐放肆大笑,然後調戲的掐了掐上官的頰側,“果然夠嗆!”
他二人狼狽為奸,相視而笑。
這時一陣呼哨,一個八尺高的壯漢來到篝火邊,單膝跪下,“主人!”正是一直在林中的樓冰褚,見了聶徵狐的印記,追蹤至此。
“去打探一下釋夜和厲寞嚴被囚之處,天色一亮,我們要大鬧僵命城!”聶徵狐此言一出,氣度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