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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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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正發怔,忽的聽到一記響亮的耳光聲。他身子一搐,抬頭來看。竟是手腳不能動的阿常,靠著身子艱難地挪動到韓子禎身側,張嘴咬住了他的腰不鬆口,欲要叫他停下。韓子禎正是痛快的時候,隔著衣物被咬痛,揚手就給了阿常一巴掌。見阿常兩眼充血,像條護主的忠狗一般惡狠狠瞪著他,大有死也不鬆口的模樣。更兼韓子禎腰上吃痛,心生厭惡,二話不說,拽住阿常的頭髮,便將他一顆頭按進雪裡。

阿念眼睜睜看著這些,氣急攻心,頭腦一片空白,甚麼都沒了。身子一時不是他的了。他不受控地坐起來,隨手抓起自己的銅發笄。他什麼也沒想,照著韓子禎的後脖頸就狠狠紮了下去。

☆、雪中送別

阿念用力太猛,那支銅發笄像一把刀子,直直插入了韓子禎的後脖頸。韓子禎動作一頓,慢慢回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阿念,彷彿是看著甚麼鬼怪。阿念見狀,嚇得坐倒在地。韓子禎的面孔猙獰地抽搐了一下,緩緩抬手摸摸後頸,從牙縫中擠出一字,“你……”

阿念見他不死,竟搖搖晃晃立起來,欲要朝自己這處過來。他腿軟站不起來了,下意識求救地望向阿常。見他一動不動,猛省,自己靠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現在要靠他自己來保護了。他心急慌忙地往後爬,咬牙抓起地上的雪往韓子禎面上砸過去。那韓子禎傷得利害了,走路在晃,一雙眼卻是轉也不轉地惡狠狠盯著阿念,如同索命厲鬼。

阿念驚恐,眼一轉,瞥到雪地裡一團黑,乃是剛才韓子禎用來捅阿常哥的匕首。他連滾帶爬地朝那處撲過去,抓起那把匕首,回頭時嚇得倒腦袋嗡地一聲響。韓子禎不知何時竟已在他面前,伸手就掐住阿念喉嚨。阿念無聲地嗚咽一聲,不顧一切地閉眼將匕首捅了過去。手上感到刀刃切開皮肉的觸感,嚇得阿念手軟,卻依舊一捅到底。

他聽到韓子禎一聲悶哼,感到掐著脖子的手漸漸無力。阿念手臂不住發顫。膽戰心驚,慢慢睜眼,卻見那一刀子捅在韓子禎肚子上。那人凶神惡煞地瞪著他,下一刻,身體如同冰雪消融一般,軟倒在了地上。刀口暈開一圈血跡。

阿念呆了一瞬,心想自己竟殺了人。彼時亦未及多想,連忙爬起來往阿常那處趕去。見到阿常背後一大灘血跡,阿念心如刀絞。將人掰過來一看,他滿臉是雪,嘴張開著艱難出氣。阿念眼眶變熱起來,用袖子揩淨阿常的面孔,露出那張熟悉的臉。阿常閉著眼,濃眉緊擰,短茬茬的睫毛上都是雪渣子。面色青灰,嘴唇發紫。

阿念捏著阿常的肩輕搖,見他不睜眼,鼻子一酸,眼淚撲落撲落往下掉。他抬袖一抹眼睛,吸吸鼻子,翻開阿常衣物檢視傷口。見那口子著實捅得深,怕是真的傷到了肺。抬眼環顧四周,雖是在山裡,地面被大雪覆蓋,哪怕是個止血草藥也找不見。阿念心口作痛,慨然仰面,默然看著亂雪紛飛。

天大地大,卻沒一樣能救得了他。命如螻蟻,無助又可恨,恨只恨自己太無用。

他忍住抽噎,搖晃著立起來,將阿常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想將他帶下山找大夫。即便是求那姓邱的,也比在山裡亂轉來得好。阿常比阿念高壯很多,扶起實屬不易。阿念憑著股韌勁將人強扶起來,往下山的路一步一踉蹌地帶。阿常曾經保護他的粗壯胳膊,此時無力地環在他肩上,分量很沈。

雪地裡留下一條拖痕,兩排凌亂的腳印。阿念狼狽喘息,循著來時的記憶,連拖帶拽地架著阿常走。走了不遠,阿常醒了。抬起頭來,看見阿念,啞聲道,“哥不行了……你自己走。”

阿念不予理睬,執意帶著他走。阿常喘息困難,再說不出話,垂著頭,由著阿念拖著走。

走上一段路後,阿念幾乎堅持不住,兩腿發軟。口中撥出大團白氣,雙目迷茫。眼前唯剩白茫茫的路,旁的甚麼都不知道了。阿常痛苦喘息,聲音漸弱。聽在阿念耳朵裡,如同刀子割在肉上。無論如何也沒法將阿常放下歇息。

“阿念……”阿常從喘息間帶出極輕的話來。吐出二字,又張口艱難喘了幾口,積累些力氣,才道,“我想……聽你叫聲哥……”字字艱難,帶著懇求意味。

阿念聽了這話,抿了抿嘴唇。執拗地盯著前方,死咬著牙,摒著一口氣,拖著對他而言太過沈重的身軀前行。

莫要說這道別的話……我要救你……一定要救你……他在心中對阿常道。

阿常的喘息越來越弱。過了一會兒,幾乎以氣聲說,“阿念……哥捨不得你……”

阿念眼中不自覺噙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