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中察覺到一點端倪,去信給齊康,讓他小心身旁臥底。
齊康接到信件後,並未懷疑水無攸,他沒有忘記四年前,就是因為自己不信任愛人,害的他和自己都險些葬送了性命,更差點兒把冉國三十萬大軍送給伊犁國,這四年多的朝夕相處,他對水無攸早已是愛入骨髓,並且無條件的信任對方。
然而那小校頻繁出入水無攸的大帳,又怎能躲過有心人的眼睛,齊康信任水無攸,不代表誰都信任他,沒過幾天,就有人將這情況報了上去。齊康表面上把那人呵斥了一番,卻也不禁暗暗留心,果然就被他發現了水無攸的古怪之處。書香門第
然而今日的齊康,早不再是當日的衝動少年了。雖然心中的憤怒和失望以及恐懼快要將他滅頂,但他仍然是不動聲色,每日裡回去和水無攸還如往常般談笑風生。
一邊又忍不住替他辯解,自思道:無攸是江南人,那主帥想借他之力倒也正常,只要無攸打定主意兩不相幫,我又有何可氣可嘆的。這樣一想,倒也釋然。
戰事漸漸緊張,冉國軍隊逐漸佔據了上風,江南軍隊敗仗連連,損失慘重。那主帥急了,威逼水無攸立刻給他冉國軍隊的部署圖,不然就要把他的奸細身份揭穿。
水無攸心裡也著急,他雖然打定了主意,也知道自己只要向齊康坦白,對方必然不會因此絕情。可江南軍隊這樣下去,勢必要被冉國軍隊一舉擊敗,若只是打敗了還好說,但他心裡偏偏清楚,冉國養精蓄銳,處心積慮,和江南周旋了這麼多年,如今忽然勢如破竹,又怎肯放棄這大好機會,不佔領十幾座城池,焉能甘休,到時遭殃的可就不僅僅是士兵,更是那十幾城的百姓了。
然而分佈圖是不能給的,若給了,讓江南軍隊清楚齊康這裡的糧草方位,主力虛實,雖然可以扭轉敗局,但對於冉國來說,便是滅頂之災。
這種情況下,水無攸實難決斷。叮噹每日裡冷眼看他獨坐發呆,大概也知道他心中難過,竟意外的不來鴰噪。只是每日不知道在外面逛蕩什麼,水無攸也無心管他。
江南軍隊又接連吃了幾場敗仗,不說那主帥每日一信催逼他,就連水無攸自己,也坐不住了。沒辦法之下,倒讓他想出了一個無奈之下的下下策。
此時已是夏末秋初,秋風漸起,水無攸知道冉國的糧草庫是在東面的一個小山谷中,那裡有剛運來的幾百噸糧草,只要把這個方位通知江南那邊的軍隊,把這糧草庫燒了,那麼冉國軍隊短時間內必定不會有太大的戰力,調集新糧草運來的時間,就是江南軍隊的喘息之機。
而且只通知糧草的方位,江南軍隊不知道大軍駐紮的地方,也不可能貿然發動突襲。水無攸實在是沒辦法,思慮再三,愁腸百轉,最後只好匆匆畫好糧草庫的地形圖,交給了那個小校,言說其他訊息要慢慢打探,目前只知道這些,讓江南主帥好好把握機會。
那小校走後,水無攸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軟倒在椅子上。一向灑脫不羈的人,此時卻又是愁又是懼又是痛又是悲,渾然連一點主見都沒有了。
「總是要想個法子,讓戰爭消於無形才是,不然我做什麼,豈非都是飲鴆止渴?」他喃喃自語,只覺心中又悶又痛,忽然喉頭一陣腥甜,似有東西涌出,忙拿帕子接住,果然是一口鮮血。
水無攸嘆了口氣,也不敢聲張,將帕子扔了,回頭默默坐在床上,心裡仍如油煎火燒一般,盼著齊康回來,卻又害怕他回來。如此輾轉反側,真是坐立不安。
而與此同時,在幾里外的帥帳中,齊康手裡正拿著前一刻水無攸讓小校傳遞出去的那張糧草庫分佈圖。
他面色平靜,甚至連手都沒有抖一下,幾個心腹將領都望著他,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齊康的表情,讓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暴風雨前的天空。
「那個奸細……會不會起疑心?」過了一會兒,齊康忽然開口問了一句,然後他仔仔細細的將這張圖按照原來的摺痕摺好,他摺疊的是那樣仔細,好像是務求讓這張圖沒有一絲破綻。
「回殿下,那人現在還沒醒,就算醒了,他肯定以為自己是被石頭絆了一下,昏過去呢。所以應該不會有疑心。」一個將領起身恭敬回答。
「好,將這張圖仍放回他身上,讓他帶去給江南軍隊的主帥。」
齊康一擺手,小閔子接過那張圖,遞給了之前答話的副將,他可沒有自家主子那份定力,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
「是。」將領答應一聲,帶著圖匆匆出了大帳。這裡齊康深吸一口氣,然後抬眼,目光從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