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攸知道齊康的九弟乃是梁貴妃所生,只可惜貴妃命短,生下小皇子不到一年就逝去了,於是皇上就讓皇后撫養九皇子。雖然和齊康差了幾歲,又不是一奶同胞,然而感情卻比親兄弟還要深厚。
當下被齊康戳穿了謊言,水無攸臉都紅了。心想:得,自己這先生的威嚴算是蕩然無存了。只好咳嗽兩聲掩飾過去。
卻聽齊康又淡淡道:「父皇為什麼讓我學這許多東西,甚至不惜讓你帶我來戰場上歷練,還不是要應付日後可能發生的各種兇險?先生,你說,要是真有人來害我,你會保護我嗎?」
水無攸劃了幾下水,來到齊康面前,面容嚴肅,一字一字道:「這是自然,若有人要害你,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護你周全。因為你是個好皇子。」
齊康直起身,雙眼直直盯著面前的男人,目中泛出激動神采。此刻雖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從來只是師生之誼,甚至連師生之誼也不甚深厚的兩人,在這一剎那卻感覺到心是貼在一起的,甚至身體也是貼在一起的。因為貼在一起,所以力量無比強大,強大到足夠他們去迎接未來所有的風雨。
好半晌,齊康忽然低下頭來,微笑道:「先生真是令我感動。難得今日在我破壞了你的好事之後,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好,我從今日起,便真心叫你一聲先生,聽你教誨了。」
水無攸氣的狠狠磨了幾下牙齒,恨恨道:「不要提那件糗事好不好?殿下你捉弄的我夠慘了。還有,什麼叫真心叫我一聲先生,難道平日裡的稱呼,都是假意不成?」
「不能說是假意,不過也沒有多真就是了。」齊康哈哈一笑,看了看水無攸水中的雪白纖細身體,又忍不住笑道:「難怪那女人說先生不能久持,又認為你是我的妻子,先生的身子倒的確白皙光滑……」
一語未完,早被水無攸怒喝制止,看他一張臉紅到耳根,真正是面賽桃花。齊康本來不過是玩笑,然而此時卻不覺心中一蕩,感覺下體都有些抬頭了,嚇得他連忙咳了一聲,一低頭鑽進水裡。
「殿下。」
忽聽水無攸喚了一聲,齊康鑽出水面,回頭道:「做什麼?」
水無攸游上前來,雪白優美的臂膀在水裡划著,僅是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卻給齊康耀眼生花活色生香之感,他連忙扭回頭,不敢再看。
「你這裡怎麼了?紅紅的一塊,是胎記嗎?」水無攸湊上前來,伸出手去摸索那塊紅印,卻聽齊康「嘶」了一聲,一縮脖子,倒好像是覺得痛一般。
「胎記你個頭。」
提起這個,齊康就一肚子火,也忘了心中的綺念遐想,怒叫道:「還不是在窗戶外為了檢視你在幹什麼,結果不知道什麼蟲子掉在脖子裡,蜇了這一下,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痛著呢。」
水無攸看到齊康發怒的臉,鬱悶了一下午的胸口總算敞亮了些,當然,面上不敢表露出太多喜色,便垂頭斂目道:「殿下,所謂壞人好事者,下場便是如此了。這是一種毛毛蟲蜇人後留下的傷痕,不妨事,回頭我給你上點草藥汁子就好了。」
「嗯。」齊康點點頭,看看夕陽快要落下去了,不由得哼一聲道:「難怪你都是暮色將臨才會回家,果然,風流快活夠了,來這裡洗去一身酒氣和脂粉香,可不就是那會兒了嗎?好了,咱們泡了半天,也夠了,上岸吧。」
水無攸點頭答應,隨齊康上岸來,兩人用汗巾將身上水漬擦乾,穿好了衣服,水無攸就從草藥簍裡拿出幾棵草藥,擠出些汁液替齊康擦拭那塊被蜇後留下的印記。
兩人從未離得如此之近,簡直就是耳鬢廝磨了。齊康因為之前心中所想,便覺有些不自在,垂首斂目,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唯恐再生遐想,自己竟對傳道授業的先生起了不軌念頭,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然而雖不敢大口喘氣,卻覺一陣淡淡的清香直往鼻子裡鑽,因那味道實在好聞之極,不由得便猛力掀了兩下鼻子,果然,這香味便是由水無攸身上發出的。
「先生怎的如女子一樣,還往身上揣著香料香囊那些東西?」齊康大感驚奇,心想那不是女人們玩的玩意兒嗎?難道先生天生是女子心理?若是這樣,難怪他這樣年紀也不娶妻,原來他是為了嫁人,只是尋常人家都看不進他眼內罷了。
正胡斯亂想著,就聽水無攸悶悶道:「什麼香料香囊,只因我嗜酒,小時候身體弱,又服了數不清的草藥,誰知混合在一起,竟變成了這樣的香味。好在它很淡,只要不留心,就聞不出來,不然我可真是沒面目活在世上了。」
齊康暗中吐了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