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著他,他也瞅著我。
我倆就這麼對看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我不耐煩道:“你上不上啊?要上就快點!”
他嘴一張,那猙獰的樣子我都懷疑是不是要把我直接用牙撕了:“你就不能少氣我點兒嗎?”
“哪兒敢啊?”我兩腿一張,“本少爺就在這兒啊,要上快上,上完辦事兒。”
他氣極了反而笑了:“你就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特別幼稚嗎?”
“什麼?”
“幼稚。”
我哼了一聲。
他從我身上爬起來,下了床:“把衣服穿好,該吃飯了。”
我奇怪地看著他。
“怎麼,要我給你穿?”
我坐起來穿衣:“你……打什麼算盤呢?”
他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道:“跟你一般見識,差點兒沒把自己氣死。秦喏的事你別操心了,我說了治他就一定治。等唐思回來,我第一時間找她醫,行嗎?”
“你說真的?”
“我有必要騙你嗎?再說你天天都可以見秦喏,我也騙不住。”
我納悶了。
“又怎麼了?”
“奇怪你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他嘿嘿笑了一下:“那不然怎樣?不治他?不治他你不得和我鬧啊。鬧來鬧去多沒意思,萬一折騰點兒什麼出來,心疼的還不是我。”
我被他這麼一繞有點糊塗,不過也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稀奇了啊,你居然還講得出這種話。”
他笑了笑:“還真不是我說的。”
“誰?”
“不告訴你。總之呢,你以後少惹我生氣,行不?”
我悶了半天,點點頭:“你治好小喏就成。”
“還有別這麼時刻把秦喏掛在嘴邊,煩死人了!”
我撇了撇嘴。
等我穿好衣服,沈織錦就撩了簾子出去。他出去不久布飯的人就進來了。我心裡裝著事兒,沒吃多少飯,被他硬塞著多吃了半碗。
唐思是兩個月之後回來的,那時候已經下了第一場雪。
小喏住的屋子燒了很旺的地龍,屋裡一點都不冷。
他還是暈迷著,不過偶爾能睜睜眼。只是看見我了,也沒什麼反應,就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人參燕窩之類的每天都灌給他。
唐思撩簾子進來的時候,我正喂一碗燕窩粥給他。
唐思長得很細膩,眼是眼鼻是鼻的,就像江南潺潺的小溪,讓人生出親和之感。她把雪蓑交給了丫鬟,不理我驚喜的叫喚徑直給小喏號脈。
我見她這樣也不敢打擾。
她秀氣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外面的雪打在窗欞上發出啪啪的輕響,過了很久她才將小喏的手放進被子裡,又把小喏的眼、口看了一遍才道:“病人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啊?喔,是有一點。”
“恐怕不止一點。依脈象看,身體雖然受了傷,但後來調理得不錯,照理說現在不該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昏迷的原因,多半是心病。”
“心病?”
她接過丫鬟遞來的熱茶。
“你的意思是:他本來可以醒,但是不願意醒過來?”
“可以這麼說。”她啜了一口茶,“我開點補身的藥,但心病我沒辦法。”
心病?
是什麼讓他連醒過來都不願意?
那些屈辱嗎?
還是和我的羈絆?
還是……
“如果我說話,他能聽見嗎?”不管是哪一個原因,總要他和我溝通,才能慢慢解開心結。
“應該可以。”唐思開始擬方子,“但不確切是什麼時候。你要是有心,多和他說話,他總能聽見一些。”
她開了方子遞給丫鬟:“他身體還虛,這個月只能一天一次地喝藥。過了這個月我再來看。還有,”她看向我,“我雖然不管莊裡的事,可你給我聽好了,要是莊主因為你有任何差池,我不會再醫他。而且我保證,他沒有我,逃不過一死。”
她語氣很冷,就像屋外的大雪。說完她就走了。
第49章
“你醒著嗎?能聽見我說話嗎?我一直不知道其實你是可以聽見我說話的……真是對不起……我以後會常來和你說話……請你醒過來……我會讓織錦放過你……你可以過無憂無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