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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那人皺眉,目光幾變,看著老頭一臉奸詐,終於確定老頭在撒謊,低了頭繼續幹活。

老頭嘴一撇,很不滿眼前的人這麼快就發現自己的計倆,只好自說自話,好歹有個聽眾,比以前自己對著一堆藥草自言自語要好,“老叟今天去賣玉,又碰到兩個有情人,一個老,一個少,同時進的賞花街折柳巷,一個大半柱香回來的,一個快到一炷香回來的,老叟又虧了六兩,哈哈哈。。。哦,還有些富家子弟,肥的流油,老叟平白賺了十兩,哼哼。。。”

這虧了錢還樂呵呵賺了錢卻生氣的老頭正是梅安城內擺攤賣玉的那個老頭,而旁邊動作不停身形落寞只沉默不言的人卻是方應看了。

原來老頭那日收了攤回家,剛到落離山,就在山坡下發現一身是血已經昏迷的方應看,便撿了回家養著,半個月之後人才醒來,只是總不言不語,老是發呆。

“哼,今日又有一人罵老叟不可理喻,哼,老叟就是不稀罕錢,只稀罕有情人。”老頭頓了頓,忍不住開始教導他的有情人論,“老叟本是寺廟的和尚,只聽不慣那佛家定要人無情無慾無根無塵的論斷這才還了俗,人來世上這一遭,正是要順其本心,只求安樂,哪裡能看破紅塵,每日孤燈木魚,有何快樂可言。老叟於是下山尋有情人,哈,你也算一個。。。”顯然早已認出方應看是那日進了兩次的人,老頭笑道。

方應看的心突然一疼,他搖了搖頭,“我已經不算有情人了。”語氣是說不出的無奈和傷痛。

老頭猛然聽到他說話,一驚,“什麼意思?”心說你總算不裝啞巴了。

沉默片刻,方應看沉聲說道:“是我沒有看清權勢的虛妄,我一心只求更高,最高,等我終於到了那高處不勝寒的所在,才發現,權勢帶來的不過是虛假的恭迎和敬畏,才發現,我愛的人不在身邊,有多麼寂寞。”江北的那些時日,雖然風光到極致,卻也寂寞孤苦到極致。

老頭眼睛一亮,八卦道:“是那個叫崖餘的姑娘?”

方應看也不糾正,只點點頭,不願多說。

“哈,這還不好辦,你說,要是權勢和崖餘你只能留一個,你留哪個?”老頭問道。

“崖餘!”方應看想也不想,只到了最絕境,才突然看清什麼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點點頭,老頭曼斯條理,“那就好辦了,去找她唄。”

方應看苦笑,“我背棄了他的信任,現在失去了所有,也失去了他。”

老頭搖搖頭,“你不試試便半點希望也無,有情人的心,最絕情,卻也最痴情。”

是嗎,是嗎,方應看呆愣著,是不是,該去試試?)

(夜雨清涼。

無情在喝酒,慢斟細飲,只是時間很久,所以已經喝了不少,兩瓶酒已快完了。醉了也好,醉了就能看到那人一襲紅衣灼目而來,似乎手上還有一枝紅梅,無情伸著手接過來,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手上自然沒有紅梅,只有一朵已經乾枯的解情蘭,無情細看著那清麗的花瓣,似乎又聽到那一聲漫不經心的“給你”,為什麼那時沒有發現那人漫不經心下的緊張和期待呢,那聲音實在是微微發顫的啊。

桌上還有一對玉珠串,碧綠青透,在燭光下散漫著流光溢彩,無情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隻細看。

“崖餘,我說過,我珍重的人,只是你,只有你。”那目光深情而專注,那聲音堅定而執著。

猶記得那落日餘暉下的溫暖依偎,只是閉目感受身上的暖意,卻聽到那一句燙人心扉的話“崖餘,方應看有幸遇你,此生不枉。”

小院裡恬淡安心,定下花開之約,卻不防那人眉目飛揚的狡猾“賭注啊。。。要是我輸了,我給你親一口,要是你輸了,你給我親一口。”

眼睛有些乾澀,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痛了,可是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無情突然用雙手捂住臉,是酒水喝的太多了嗎,淚怎麼也流不完,這一刻,他不是令江湖惡賊聞風喪膽的無情總捕,只是一隻孤鷹,失去了伴侶,在順著來時的蹤跡,盤旋著哀哀而泣。)

(到底還是回到了這裡,方應看撐著竹傘,看著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小院的輪廓,心中一陣蒼涼。

這些時日他隱匿著去了趟京城,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才明白為什麼自己醒來時身上是小虎的衣服,原來當日小虎在說那一句“侯爺,是個陷阱。”時便已經打定主意替代自己了,他努力回想著那個面目純樸卻又聰慧過人的年輕將領,卻寥寥無言。小虎多是沉默的,即使初見時,他一身鮮衣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