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的透明液體變成了赤紅的血。
那樣的慘厲,慘厲地他們的心臟也開始抽搐。到底是怎樣的絕望讓他變成這樣?
“哥哥,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天邪鬼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貼在地上。那樣的虔誠……因為他的哥哥,他錯殺的哥哥,還活著。無論是什麼……感謝你,聽到了我的祈禱,讓哥哥他還活著。
妖怪們瞬間把目光聚焦在陰陽師身上,毫無疑問,天邪鬼失常的原因是因為這個陰陽師
可是當他們看去,卻看不到陰陽師的身影。
一聲巨響,是*撞在樹上的聲音。
妖怪們視線再次轉移,卻看到駭人的一幕,若是普通人類在,怕是會被嚇得當場昏厥。
陰陽師的手指死死的摳住天邪鬼的喉嚨,之所以用摳這個詞,是因為他的手指已經突破血肉的界限,就那樣,摳住了天邪鬼的氣管。只要一扯,天邪鬼的氣管就會被扯出。
五個血洞涓涓血流,每個洞都插著一根細白的蠕動的手指。
花開院青宴慢慢的活動著手指,撫摸著那根滑膩的氣管,慢慢的把它往外扯。動作很慢,他要天邪鬼感受到足夠的痛苦。
人類之軀自然沒有妖物鋒利的爪子,所以他的動作讓他手指上的指甲紛紛斷裂翻卷,同樣慘烈。
離他們近的妖怪根本不知道花開院青宴是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近前的。當他們終於反應過來要上前阻止時,卻被花開院青宴生生嚇退。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那樣的空洞,空洞的只剩絕望的死寂,那樣的怨毒,怨毒的只有瘋狂的毀滅。
弱一點的妖怪看著這雙眼睛感到很難受,氣喘不過來,心臟劇烈地跳動,快的要跳出來那樣,他們精神恍惚,噁心的俯身乾嘔,想要把心臟也嘔出來,嘔出胃裡的酸水甚至是膽汁。
花嫁瘋了一樣地念著《大悲咒》,佛力不要命的往花開院青宴身體裡輸送,拼命的鎮壓著那湧出的怨氣。凡人看不見的冒著金光的枝條緊緊的束縛著花開院青宴的身體,不只是枝條,上面浮現的還是無數佛家偈言。
不得不說他這麼做還是有用的,至少花開院青宴手指從天邪鬼脖子裡抽出來時,沒有帶上一截氣管。
而這時,天邪鬼空世缺突然握住花開院青宴的手。
第23章 滑頭鬼—痛無可痛
“哥哥你怎麼樣?會不會很疼?”天邪鬼無視了自己鮮血橫流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握著花開院青宴的手,對那看起來有些恐怖的傷勢有些手足無措。
明明自己受傷最嚴重,明明眼睛瞎掉了,妖怪們卻能在天邪鬼臉上看到擔心,緊張乃至惶恐。
“哥哥想把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求你別傷害自己……是我錯了。”
天邪鬼空世把自己的靈力凝聚在花開院青宴的指尖,止住了同樣血流不止的傷口。
花開院青宴突然溫柔的笑了笑,把手從天邪鬼空世的手裡抽出。
空世抬頭“看”他,笑的無奈卻很開心,“哥哥我這就去死,你所承受的的痛苦,我也會分毫不差地體會。”
花開院青宴沒有回答,他只是伸展寬大的袍袖,把空世攏在懷裡。
空世感覺著兄長溫暖的胸膛,流下的血淚染紅了花開院青宴純白的狩衣。
“哥哥怎麼會捨得你去死呢?我們可是從出生就在一起的兄弟啊……”
“哥哥好想你……霍德爾,為什麼不來陪我……哥哥好痛啊……”
花開院青宴輕柔的嘆著,似乎剛才的怨恨消逝一空,但他的動作卻並不是這樣的。
他的懷抱不停收攏,力氣已經超過了懷中人能承受的極限,天邪鬼空世的骨頭被擠得吱吱作響。
被稱為霍德爾的天邪鬼空世呼吸一滯,張了張嘴,最終的千言萬語化為一聲對不起。
無論什麼原因,無論什麼理由,在他好好的活著的時候,他的哥哥在尼伯龍根裡受苦。
圍觀的妖怪神色各異,這種事似乎牽扯到了對方的家事,而且他們的同伴天邪鬼也是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也就輪不到他們多管了。
靈智更高些的妖怪,想的東西可就深了。天邪鬼好歹活了一兩百年,而這個陰陽師左右不過十五歲,可是天邪鬼卻口口聲聲喊著哥哥。
他們日本可不興轉世這種東西,就算有,能從地獄裡爬出來轉世的有幾個是簡單的?
他們就這樣對花開院青宴的身份猜疑著,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