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齊了。管家甘正永叫下面的人肅靜,轉身向雲娃賠笑道:“人都到齊了,請姑娘訓話。”雲娃點了點頭立起身來,明眸慢閃,掃過階下每一張臉,最後落在那四人身上,含笑道:“吳友道,你等在府裡做了幾年了?”吳友道躬身道:“回姑娘,小的在府裡做了六年了。王勝,陳吉四年,平永安兩年。”雲娃望著他笑起來道:“你這人不僅愛管閒事,而且多話。你只說你的便好,誰要你替他們說來著?”邊說邊走下臺階,在他們身前站定道:“你們一個一個兒說。”那幾個聞著陣陣幽香,都往後退了兩步,低著頭一一回話。雲娃對甘正永道:“他們說的沒有錯吧?”甘正永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只得回道:“他們說的沒錯。”雲娃點頭道:“好。按理說,也算是府裡的老人兒了,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了?膽敢以奴欺主,以下犯上?誰給你們怎麼大的膽子,敢截主子的東西?誰的主使?今兒老老實實的招了便罷,否則……”雲娃踱到吳友道跟前道:“我讓你生不如死!”吳友道一陣好笑,壓根兒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竟抬起頭,義正言辭的道:“這裡才是姑娘的家,二老爺才是姑娘的生身之父。姑娘因何要認賊作父了?小的雖是奴才,卻為二老爺抱屈。求姑娘別再讓二老爺傷心了。”雲娃以袖掩口,吃吃地笑道:“好個忠僕啊!”回頭望著甘正永道:“這裡頭,只怕你也脫不了干係呢?”一面說,一面在椅中坐下,目不轉睛的盯著吳友道,等著看熱鬧。
甘正永偷偷瞟了雲燕亭一眼,躬身對雲娃道:“小的冤枉啊。不過,吳友道雖做事魯莽,他心卻不壞。只巴望著姑娘能安心孝敬二老爺,好好兒過日子,並不是有意衝撞姑娘的。”雲娃側頭笑對雲燕亭道:“果不出我之所料,你們人人都有一份了!哥哥待會兒還要犒賞這位‘忠僕’嘍?哼哼,我只怕他有錢沒命花!”眼角餘光掃到下面,不由喜笑顏開道:“哥哥快看,好戲上演了。”雲燕亭往下看時,只見吳友道神色尷尬的在身上左抓右撓。雲娃瞅著甘正永道:“甘管家,你調教的什麼奴才?大庭廣眾之下,成什麼樣子?”果然,甘正永幾步跨到吳友道身邊,抬手拍了他一把喝道:“站好了!”雲娃忽然在上面笑出了聲兒,對雲燕亭道:“又一個呢!”不等雲燕亭反應過來,只見甘正永也在渾身上下抓撓起來。雲燕亭霍然起身道:“妹妹對他們做什麼了?”雲娃望著他笑道:“哥哥哪隻眼睛瞧見是我做的?”不等雲燕亭答話,只見甘正永同吳友道兩個已滾翻在地,嘴裡不斷的慘嚎起來。拼命的在堅硬的青石磚上,摩擦著身體。吳友道臉上,脖子上,手臂上,早被他抓的血跡斑斑,衣服也撕扯得一塌糊塗。甘正永比他好不到哪兒去,不過神志還算清醒。尖聲求著雲娃饒命。眾人正自疑惑不解,聽他怎麼一嚷,都嚇了一跳,齊刷刷的望著雲娃。雲燕亭再也坐不住了,抓了雲娃的手高聲道:“妹妹做得太過了,快把解藥拿出來。”雲娃衝他眨眨眼道:“是聽廉哥哥說的吧?可惜呀,我沒配解藥。”回頭又對下面的人道:“千萬別碰他們,誰碰誰倒黴。”眾人立時閃的遠遠的。雲燕亭正焦急萬分,猛地看見廉松風領著駱智遠,廉庭芳趕了過來。心下舒了口氣,又勸道:“妹妹還是把解藥拿出來吧,免得長輩們怪罪就不好了。”雲娃猛地甩開他的手,不屑的笑道:“我怕得很了!”回頭看時,廉松風三人已走到近前。
王勝,陳吉,平永安一見廉松風回來了,便像是找到了救星,連滾帶爬的撲過來,跪在地上直嚷著大老爺救命。雲燕亭將事情簡略一說,廉松風沉了臉道:“好孩子,你先把解藥拿出來,出了人命便不好了,這原不與他們相干,有什麼話只管與我講。”雲娃用眼角掃了那幾個一眼,王勝等見到甘正永,吳友道的慘狀,早嚇破了膽,全都擠在廉松風父子身後顫慄不已。雲娃含笑道:“我還不至於傻到在自己家裡殺人。委實不曾配得解藥。伯父放心,不過小小懲戒罷了。再過一會兒便不癢了。”不等廉松風發話,自顧走到眾人面前道:“忠僕沒那麼好當的。明兒要是再有人想當‘忠僕’的,只管來!我這兒有的是花樣等著呢,一準兒比這個還要好
60、第 60 章 。。。
玩兒。”眾家人早看得頭皮發麻腳發軟,齊齊跪下口稱不敢。雲娃揮手叫他們退了下去。
空地上只剩下甘正永同吳友道。如雲娃所說,他們已停止了近乎瘋狂的抓撓,趴在那兒氣喘如牛。汗水侵進了傷口,雖然疼痛,卻再沒有力氣呻吟。廉松風吩咐那幾個將他二人攙回房去,王勝急道:“姑娘說不能碰他們。”雲娃點頭道:“好記性啊。”又走到吳友道身邊道:“你們四人一起做的事,卻要你一人受罰。如今連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