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精力批閱奏章。心中千絲萬縷,竟理不出個頭緒來。還記得第一次同他見面的情景,此時回想皆歷歷在目,彷彿便在昨夜一般。翠微湖畔,紅松林內,月華如許。那樣的人,那樣的笑容,那樣的懷抱,還有……那身上的味道。
一直以來都是把他當作母親一般依戀,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純粹的感情變得奇妙而複雜起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在心裡,唾棄這種齷齪的念頭。姑且不論他與廉松風早已結拜,單單他是被父皇臨幸過的,便說不過去。可是連著兩次,差點就失去了他,慧錦帝的心掀起了連天巨浪。要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跡嗎?不可以,不可以啊!以他的性子,如何能接受服侍父子兩代人了?做父親的強迫了他,做兒子的也要讓他難堪嗎?我對他有意,他未必對我有情。倘若捅破了這層紙會是什麼後果?泊然怎麼辦?群臣,乃至百姓將如何議論?最要緊的,守真會是什麼態度?紙捅破了便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時……
慧錦帝一下子抱住了頭,他明白,這是永遠不可實現的願望。維持現狀吧,至少還能看見他對自己笑,無人之時,聽著他輕聲喚著自己的乳名。慧錦帝輕輕的呢喃道:“守真,若是沒有你,我此生將了無生趣。”一支筆從書案上墜下,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墨跡。
日出日落,月圓月虧,轉眼數年如手中沙匆匆流走。
魏允之的長女在生第二胎時難產死了,撇下了兩歲大的兒子和丈夫。其餘的幾個女兒,嫁人的嫁人,守寡的守寡,側妃一死一出家。諾大的親王府連個女主兒都沒有。年年派人去找失散在外的孩子,年年都失望而歸。魏允之似乎被這一連串的打擊磨平了性子,沒有以前那麼油腔滑調。可這愛看美人的嗜好,卻一點兒也沒改。他上了幾歲年紀,除了眼角有不明顯的細紋外,依舊是玉樹臨風,依舊是風流倜儻。因為比以前少言,所以倒現出了成熟端莊的味道。騎馬走在大街之上,引得一眾娘子們,無論年紀大小,都對他痴迷不已。有膽大的,甚至將荷包香囊扔進他懷裡。偶爾揹著家裡的那兩位,赴個花宴,吃個花酒,必定比那年輕的後生還搶手。
夏桑植早就搬出了國公府自立門戶。父子二人依舊沒什麼話,只逢年過節,或是夏百年壽誕之時才回去應個景兒。他那小妹倒是經常同姜姨娘(夏桑植之母)並兄長,侄兒到他府中玩耍。夏桑植雖說是庶出,年紀輕輕的便已做到了錦衣衛僉事。再加上皇帝對他十分的看重,他的相貌有格外的清俊,竟有不少人上門提親,都被他一一回絕了。慧錦帝要親自與他做媒,他竟然敢違抗聖旨不受。問他是何緣故?只說是緣分未到,不宜成親過早。終日便是上朝當差,習武讀書。偶爾也同二三知己遊山玩水,飲酒作樂,可那煙花之地,一次也不曾去過。
不知何故,夏桑林自妻子去世後一直不願再娶。人都說,他是因太愛妻子而不能釋懷。連魏允之出面相勸都不管用。
慧錦帝命工部在宮外為雲,廉二人建了一所宅子。雖不十分龐大,卻難得“精巧”二字。門上的匾,還是慧錦帝親自題寫的。為這個,倒讓他頗費了一番心思。究竟是寫“雲府”,還是寫“廉府”?最終還是偏愛了雲修儒,將那個“雲府”的匾掛了上去。從挖地基,到慧錦帝拉著他二人去看房,他們被整整的瞞了有一年多。雲,廉二人起先再三的不受,慧錦帝一怒之下,便要命人將才修好的宅子燒掉。並親自打燃了火摺子,要往屋裡扔,慌得他二人雙雙跪下
55、第 55 章 。。。
抱住,連連請罪答應搬進來,這才平息了他的怒氣。事後,雲,廉二人背後談起慧錦帝近些年,脾氣越來越暴躁,不知是什麼緣故?思來想去,便想到了皇后身上。不由得兩下里長嘆一聲。
汲慶祥與柳春來,各自拜了廉,雲二人為義父。汲慶祥改名叫做廉庭芳,柳春來改名叫做雲燕亭。他二人已行過了結拜之禮,隨雲,廉二人住在一處。此時,廉庭芳已擢升為御馬監掌司。因近些年雲修儒體弱多病,常纏綿於病榻之上,雲燕亭不放心他人服侍,仍舊親自照料他的起居飲食,並將府裡的事也一應接下,儼然便是總管了。
慧錦帝長大了幾歲,行事手段越發像極了中興帝。只是他對雲修儒的那份感情,卻越來越強烈。他現在對雲修儒,不敢做出任何一個親暱的舉動,更怕他對自己做出那樣的舉動。後宮佳麗無數,他的子嗣卻依然單薄。有時實在忍不住了,便想尋一兩個替身以慰其心。冷眼選了半年,只勉強找到兩個。一個嘴長得像雲修儒,另一個眼睛略有五成像他。這些僅是表面的東西,還不十分像。慧錦帝玩兒過幾次,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