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我便好好的待他。若再要倔強……我會在他身上一筆一筆找回來。”說罷,帶著一臉的淚痕,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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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雖說雲修儒之事被瞞得鐵桶一般,還是讓駱緹察覺到一絲異樣。正想使銀子好好打聽一番,不料禍事從天而降。外朝幾個御史聯名的彈劾他,結交外臣,收受賄賂。其家奴多次依仗他的勢力,敲詐店鋪,橫行鄰里。他本人也自持陛下寵愛,對大臣們言語傲慢,態度惡劣,多數人敢怒而不敢言。此等奸宦若不嚴懲,如何警示後宮諸內侍?正當駱緹有些摸不著頭腦之時,司禮監內,自己的手下,也在慧錦帝面前告他一狀。牽扯來牽扯去,竟然將廉松風也拉了進來。說是他仗著與雲,廉二人私交深厚,將自己控制的馬源以高價賣給朝廷,又在皇莊謀取私利等等。
原來,這御馬監不僅掌管騰驤四衛營馬匹及象房,還要管理草場和皇莊、經營皇店。若證據確鑿,駱緹便是有一百顆頭也不夠砍的。便是廉松風也脫不了干係。就算不曾參與,也有失察之罪。再加上他的師弟是駱緹的義子,兩家關係非同一般,這也是眾人皆知的事。想要撇清,幾乎是不可能的。
駱緹在宮中數十年,心腹眾多。聽他們的密報,陛下竟然親自插手查辦此事,在外頭出面的是,青平宮首領糜江城。陛下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權利,誰敢不從,或是有意刁難阻攔,立斬不待。駱緹思之再三,隱隱覺得此事有些不妙。這本是數年前的舊賬,怎麼便被翻出來了?來得毫無徵兆,像事先早就謀劃好的。陛下不讓大理寺插手,竟然親自督辦,又讓心腹內侍做出這般動靜,是否太過了?莫非,陛下是有意衝著自己來的?不對呀,就算再老邁昏庸,也斷不會得罪當今的天子啊?會是誰要置我於死地了?冥思苦想一番,忽然心中靈光一閃,那個不斷被人稱讚的,青平宮首領糜江城,清晰無比的出現在眼前。
如今,想出宮回私宅是不能夠了,只得在宮內常住的留心居待罪聽候發落。身邊只一個金生相伴,死活都要跟著他。漸漸的,那些曾今依附於他的手下,心腹都對他避而遠之起來。駱緹見牽扯到了廉松風,心中十分不忍。想讓金生與雲修儒通通氣,還沒等出門,便被幾個氣勢洶洶的內侍擋在屋裡。駱緹雖不認得,但心下卻明白。暗自嘆了一聲,吾命休矣。垂頭喪氣的隨了他們往御書房而來。金生見他們走遠了,如飛的往梧桐院奔去。
駱緹將所有的罪都認下,雖然有兩項是無中生有。但他明白,這是人家早就設計好的,認與不認都一個樣。自己一死倒罷了,解了眾人的恨。只要保住了廉松風,便給兒子留了條生路,廉松風斷不會棄他不顧的。想到此,倒比先前安心多了。
慧錦帝念他是服侍過先帝的老人,又替先帝擋過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僅丟官罷職,還查抄了全部家產。其義子駱智遠一併罷黜官職,父子二人趕出宮去,永不錄用。這讓駱緹始料不及,竟然還能夠活命?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堂堂的司禮監掌印,曾經呼風喚雨之人,垂暮之年卻要沿街乞討。遭人白眼,惹人恥笑,還不如一刀了此殘生的痛快。
駱緹謝了恩,方走到門口,便被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內侍撞個滿懷,往後一仰摔倒在地。耳旁“嗡嗡”直響,眼前陣陣發黑。還沒緩過來,便被人架著快步走了出去。
等駱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梧桐院。金生抹了把眼淚,挨在門口眼巴巴的望著他們進去。
屋內,雲修儒拿著打碎的茶碗片兒,緊緊的貼在項間,絲絲縷縷的血,隨著細白的脖子蜿蜒而下。雲燕亭跪在地上,見慧錦帝帶了駱緹進來,這才長出了口氣。駱緹看著眼前的一幕,隨即明白,雲修儒果然出事了。慧錦帝在他的威逼之下,帶著人退出了屋子。臨走時,將地上同他手中的殘片全都收走了。出去後,立即命人宣李放過來。
雲燕亭拿了手帕,與他按在傷口上。雲修儒慘白的臉上激出了一絲紅暈,扶著駱緹在榻上坐了,輕聲問其緣故。駱緹只得面帶慚愧的告訴他。見他落到如今這般境況,雲修儒也不好再說什麼,低聲勸慰道:“罰也罰了,再想也無用。駱翁但放寬心,有泊然與我在,斷不會讓你們父子受委屈。”回頭對雲燕亭道:“少時,你將駱翁送回我們家吧。”又對駱緹道:“我們算起來也是一家人呢,日後,駱翁父子便安心在寒舍住下吧。”駱緹望著他半響無語,顫顫的抓了他的手道:“你,你不怪我連累了松風嗎?”雲修儒微微搖了搖頭道:“還說這些做什麼?就算泊然不做掌印又如何?只要有我們一口吃的,便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