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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剝乾淨後在火上銬起來。廉松風靠坐在一棵大樹下,微微的闔了眼,腦海裡卻漸漸顯出那人的身影。眼看著天氣轉涼,怕是又該咳嗽氣喘了。他最怕冷的,火盆離的太近,碳氣重了受不了。夜裡孤枕獨眠,又無人與他暖被,怎麼熬啊?雖說有燕亭在……自與他結拜以來,他的一切皆由自己一手操持,還是不放心啊。李太醫曾說,他不是長壽之像,若是善加調養,自己懂得保重,活到六十歲因該不成問題。也曾偷偷想過誰走在誰前面?雖說凡塵中人無法避免,但每次想起便覺心痛難忍。冬夜裡突然醒來,低頭看見他緊緊依偎在自己懷裡,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彷彿像外面堆的雪人兒,隨時都會融化得無影無蹤。忍不住吻上那光潔的額頭,睡夢中,他有些不耐的哼哼兩聲,將臉整個埋入自己懷裡。每到此時便想流淚。他還在,正好好的守在自己身邊。哎,還是讓他走在前面吧。無論從身體還是意志,自己都強於他。親自送他走完凡世最後一程,為他辦完身後之事,然後……

駱智遠拿了烤好的山雀,連喚了數聲不見作答。伸手拍了他兩下,才見他微微睜開雙眼。跳躍的火焰映將近去,又從裡面流淌下來。駱智遠詫異道:“師兄怎麼了?”廉松風忙掉過頭去,用力眨了幾下眼,伸手接過悶頭吃起來。駱智遠在他身邊坐下,自顧說道:“二哥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還有燕亭了。那孩子心細,又是打小兒服侍他的。師兄放心吧。”廉松風輕嘆一聲道:“哪一年過冬他不大病幾場?燕亭豈能喝得住他?我們此去來回近半年,實在有些放心不下。”駱智遠道:“如此,哥哥明日便往回去,待小弟一人前往就是。”廉松風搖頭道:“我自家的事,怎好讓你一人前往?再說你那脾氣……”駱智遠神色僵了僵,勉強笑道:“原來師兄一直拿小弟做外人。”廉松風道:“不是這個話。實在是路途遙遠,你又與他們鬧的太僵,倘或有什山高水低,叫我如何對得起師父?”

駱智遠見他為自己擔心,暗地裡一陣歡喜。待聽到後一句,不由的大失所望,有些賭氣的道:“小弟孑然一身,即便是有什麼也無人為我灑淚。”廉松風輕聲喝道:“胡說什麼?駱翁不是你的父親?我同你二哥,庭芳兄弟不是你的親人?怎麼就‘孑然一身’了?”見他垂著頭,用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著,臉上神情有些悽然。似乎猜到了什麼,朝廉庭芳那邊望了一眼道:“你這會子後悔了?”駱智遠不明其意,呆呆的看著他。廉松風微笑道:“前些年我便聽說,有人要與你結拜兄弟,都讓你給推卻了。如今,又將內宮監掌印拒之門外。你,你終究要挑什麼樣的才滿意?都說你輕狂的很……先下才曉得,有個人惦記著好吧?此次回去後,還是好生找個伴兒吧?有人陪著你勸著你,我也可放心一二。”駱智遠定定地望著他,心中萬般糾纏,百感交集。話到嘴邊又都強嚥下去。廉松風見他這幅光景,問道:“你有心事?”駱智遠鼻子一陣發酸,眼圈兒也紅了。

廉松風見他果然有事瞞著,一再的追問起來。聲氣大了些,廉庭芳與那幾個護院齊齊的望過來。廉松風朝他們揮了揮手,壓低了聲音道:“你若是還拿我做兄長,便爽快說來。”駱智遠被那焦灼的目光,燙的不敢抬頭,望著腳尖兒輕聲道:“小弟……小弟心裡早有……早有人了。”廉松風幾時見他這般扭捏過,看來是真話無疑了,忙問那人是誰?等了半日,只見他拿著樹枝,在地上橫七豎八地划著,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急的追問了一遍,這才聽他緩緩的道:“他已有兄弟了。”廉松風怔了怔,思付片刻道:“他……可曾知道?”駱智遠搖了搖頭。廉松風越發的詫異了,皺眉道:“他既已有兄弟,又不曉得你的心意。莫非……把頭抬起來!”駱智遠果然抬頭望著他。廉松風繼續道:“莫非你要苦守一生不成?”駱智遠痴痴的看著他,很堅定的道:“是,小弟甘願為他守這一生。”廉松風不由自主的,抓了他的手道:“我實不曾想到,你竟是個痴情之人。值得嗎?”駱智遠努力的剋制住,不讓自己顫抖,臉頰上卻不爭氣的紅雲密佈,微微垂首道:“喜歡一個人哪裡還顧得了許多?沒什麼值不值得,小弟願意便好。”廉松風聽他這話,倒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又道:“那人究竟是誰?你看上的不因是平庸之輩。”駱智遠臉上綻出了笑容,很是自豪的道:“那是自然。”廉松風見一提起那人,他便神采飛揚,眉梢眼角竟也帶了幾分春意,不由苦苦的思量起來。

駱智遠笑道:“師兄莫再亂猜了。”廉松風不死心,想了會兒道:“我少於往後宮行走,若論品貌……”駱智遠急忙打住道:“內侍中若論詩詞歌賦,自當是文書房的張馥。書畫琴藝,唯有是二哥,姿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