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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印給女兒畫的小像,陛下讓畫師臨摹了幾千張,貼的滿城都是。就連京城五十里外也貼滿了。上頭還說了,但凡知情舉報,找回此女者,賞銀五百輛,親自送回者。賞銀一千兩。駱掌印見天兒的守在懷化門前。若是聽見哪處城門有貌似這個孩子的,立刻騎了馬飛奔過去。哎,可每次都不是啊。”

魏允之急了,衝他叫道:“雲掌印怎麼樣了?”夏至正說的起勁兒,不防被他嚇了一跳,跪下道:“奴婢……奴婢聽說,說雲掌印如今呆呆傻傻,連……”魏允之幾乎是衝下床來,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吼道:“連什麼?”夏至此時見他面目猙獰,嚇得體如篩糠,結巴著道:“連大小便都不知道了。”

魏允之猛地推開他,一疊兒聲的叫備車。杭士傑也急了,不顧尊卑的抱住他的腰,跪下道:“王爺便是真要去宮裡,也該等傷好了再……”魏允之這會子哪有耐性聽他說話,用好的那隻手,一掌將他推開,抬腿就走。夏至連滾帶爬的扯住他的腿道:“王爺要去也使得,只是太醫囑咐說,王爺身上有傷,最受不得風寒,求王爺加了衣服再去吧。”魏允之回頭,正看見杭士傑捂著腰,打地上爬起來,不由嘆口氣道:“還不快去!”夏至慌忙起身,叫上個丫鬟,往裡屋拿衣服去了。

魏允之走到杭士傑跟前兒,碰了碰他的腰道:“孤一時心急,手上便沒了輕重,疼得厲害嗎?”杭士傑笑一笑道:“奴婢沒那麼嬌貴,不妨事的。王爺,奴婢陪你進宮吧?”魏允之本想戲弄他幾句,但此刻,委實沒有那個心情。

須臾,夏至拿了件玄狐大氅出來,同杭士傑一起,小心的服侍他穿好。隨後,一路小跑兒的到外頭,吩咐人預備車馬。

趁著空當,杭士傑命人端了兩盤兒點心上來。魏允之衝他笑一笑道:“你對孤的好,孤會銘記在心的。”杭士傑將臉扭到一邊,不予理睬。

剛一上車,魏允之便催著快些,再快些。杭士傑扶住他道:“橫豎已經在路上了,王爺又何必急在一時了?一會子把傷口顛壞了,豈不糟糕?”魏允之稍稍平靜下來,有些疲憊的,將頭靠在他肩上。若在平時,杭士傑早躲開了。

他微微側頭,望著魏允之依舊蒼白的臉,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這個人,自己跟了他近十年。從初識到深知,以及那天的調戲。真恨不得立時走開,再不與他相見。可當他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抬回來後,望著那半邊身子,都被血水染紅的人,三魂去了七魄。虧了旁邊有個內侍扶著,要不然早癱在地上了。當時只覺得胸口疼得厲害,彷彿心被活生生的挖去一般。直到他轉危為安,現在就靜靜的靠在自己身邊,竟生出失而復得之感。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夏至拿出寶麟王府的印信,衛侍驗看過,都讓在兩旁,躬身施禮。

馬車徑直停在了紫宸宮的門前。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內侍迎上前來,在馬車外施禮道:“奴婢艾豐泰,與親王請安。”魏允之在杭士傑,夏至的攙扶下棄車步行,打量他一眼道:“你是誰?”艾豐泰賠笑道:“回王爺的話,奴婢是新任紫宸宮首領,艾豐泰。”魏允之道:“孫樹哪裡去了?”艾豐泰壓低聲音道:“孫樹與記貴妃是一黨的,已被陛下亂棒打死了。”

魏允之點了點頭,抬腳便要往裡走。艾豐泰急上前兩步,躬身道:“陛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許進。王爺若有要……哎,王爺別難為奴婢了,王爺!”魏允之懶得與他廢話,直闖進去。杭士傑同夏至,也只好硬著頭皮跟進來。

待看到眼前的一幕,魏允之徹底發怒了。

雲修儒呆呆的坐在龍床之上,那雙曾今溫柔似水的眸子,如今正直勾勾的盯著前方,沒有光彩,沒有聚焦。他的衣襟敞開著,露著雪也似的胸脯兒,那兩點紅纓依舊讓人意動神搖。

中興帝見魏允之闖進來,忙將雲修儒的衣襟拉攏。方要開口,卻見魏允之滿面怒容,擋在中間道:“虧你口口聲聲的說喜歡他,喜歡他,你就怎麼喜歡他呀?他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不依不饒的,你什麼東西!”

杭士傑,艾豐泰,夏至三人一聽這話,當場跪了下去。杭士傑幾乎有些失態的磕著頭道:“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吶!王爺剛剛清醒,高燒未退,他……他滿口胡話……”中興帝臉色有些灰暗,啞著嗓子讓他們都退下。

柳春來見有人,竟這般大逆不道的,與天子講話,嚇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是那日傍晚,被急召回宮的。回來便看見雲修儒,成了這副模樣。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他當場哭了出來。才分開幾個時辰,那個惹人憐愛的小姑娘,從此竟再無法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