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程醒來的時候是晚上。

“樞……你哭了……”他睜開眼的時候，眼睛還在昏暗裡什麼也看不見，但他知道面對著自己的那團黑影在哭。他就是知道。

“……”羅樞沒有說話，淚水流過青青的胡茬，滴落在地上。

“別哭……我醒了……我不是醒了麼……”顧家程輕輕笑了笑，甚至還拍了拍羅樞放在床上的手背。他的聲音在一片空曠的寂靜中變得很清晰很清晰，清明得不帶一絲沙啞。

“……”

“樞……”顧家程像孩子一樣地叫道，“好想吃豆沙包啊……”

“……”淚水大顆大顆的滑落，羅樞突然狠狠握住了顧家程的手，他的唇在黑暗裡顫抖著，卻發不出一眼。

“好想吃豆沙，紅豆沙，甜甜的……”哽咽著，聲音嘶啞了，“樞……幫我去買吧……好想吃……樞……”顧家程用力回握著對方，卻在緩緩的搖頭，他知道醫院下有便利店，便利店有買豆沙包的，他知道的。

“不會的，我不會給你買的……”羅樞也固執地拒絕著，“你這個傻瓜！我會陪著你的……別怕……我會陪著你的……”他把顧家程小心地從床上扶起來，摟緊自己懷裡。

“怎麼什麼都瞞不過樞……”顧家程破涕為笑地嗆了一下，如同希望被寵愛的貓一樣蹭著羅樞的胸膛，舒服的感覺讓他滿足的眯起了眼。

他們就這樣互相緊擁著，彷彿如此，時間就不會流動了。

……

“樞……寶寶像你還是像我呢……”

“有點像你，也有點像我……”

……

“老媽就拜託你了……”

“嗯。”

……

“樞……再抱得緊一點好麼……嗯……我有點冷……”

“好……暖和點麼？”

“嗯……”

……

“……樞……你不要忘記我哦……我還是，不想讓你忘記我……就算會讓樞有點難過，也不想讓樞把我忘記……不能忘記我……寶寶就算了……但樞不能忘哦……”顧家程的淚水從漸漸合攏的眼中流出，捲縮在羅樞的懷中，他一邊說著，口中不斷有血溢位……

“傻瓜……”羅樞用力撫摸著消瘦的身體，好像這樣就能給對方力量，可還是無法阻止那越來越無力的身體。

……

這夜，漆黑的沒有一絲星光。

38）

“……樞……你不要忘記我哦……我還是，不想讓你忘記我……就算會讓樞有點難過，也不想讓樞把我忘記……不能忘記我……寶寶就算了……但樞不能忘哦……”顧家程的淚水從漸漸合攏的眼中流出，捲縮在羅樞的懷中，他一邊說著，口中不斷有血溢位……

“傻瓜……”羅樞用力撫摸著消瘦的身體，好像這樣就能給對方力量，可還是無法阻止那越來越無力的身體。

……

這夜，漆黑的沒有一絲星光。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屋外竟然傳出了奇異的哭聲，聲音非常嫩，屬於小孩子的聲音。

“誰？”羅樞一驚，只聽到門開啟的動靜，接著“啪唧啪唧”的腳步聲傳來，似乎是赤腳踩在地板上的。他這時還不知道，全醫院的人都進入了睡眠狀態。

“嗚嗚……好感人……嗚嗚……好想哭……嗚嗚嗚嗚……”一個白白的，渾身發著銀色柔光的生物踏了進來，很矮，很圓，胖乎乎的小手揉著漆黑漆黑的大眼睛，雖然發出類似於哭的嗚咽，卻沒有淚水流出。脖子上還戴了一個類似於計時器的東西在閃閃發亮。

“啪！”緊跟著又進來了一個，小手毫不留情地拍了對方的腦瓜一下，稚嫩的聲音細細道：“你是白痴啊！模仿人類哭也好玩的麼？白痴白痴！快點幹正事！”

羅樞的呆滯僵硬在臉上，大腦中卻是回憶飛轉，想到了十幾年前那樁離奇事件，難道……

看上去似乎比較成熟的那個潔白生物一搖一擺地走到羅樞面前，頭上的觸手伸了出來，溫柔地按在羅樞摟著顧家程的手上，輕輕地撫摸著，“我們外星人，很久以前，你和我們見過面的……還記得麼？”說著，衝發愣的人露出了一個微笑。比人類大的嘴巴和眼睛呈現出友善而水靈靈的可愛效果。

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羅樞點點頭。

另一隻也走了過來，“聽了你們的說話，我是真的想哭的，不過，現在，我要救你的愛人……”

它執起了自己胸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