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傾城眸光動了動,轉身安撫他,“三公子不必自責,傾城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報應。”
“是啊,自有報應。”朔月跟著一字一字輕聲重複,卻吐字極慢,那字似是牙縫中蹦出來的。
“呵呵。”無痕低笑,“報應不報應,自有天在看。走吧。”
蕭銘一直盯著幾人說話,三人之間話中綿裡藏針他也都聽得清楚,心裡暗暗存了計較。
而南宮嘯只在一邊,眯著眼暗笑。
正廳裡,除了端坐高座的南宮夫婦,左下手還坐了一位身著紫色衣裙的妙齡女子。
杏面桃腮,眉似新月,眸含秋波。且坐在那,賢淑安靜,微含首,唇含笑。
真真也是一個妙人兒!
幾人詫異地看向南宮嘯,不明白這等佳麗他為何還要做出逃婚一事?
南宮只苦著臉,看也不看那姑娘一眼,只向著高堂跪拜。
南宮裕一見他就火了,但礙著有客人在場也不好發作,最後只得恨恨說道:“再過兩天就是你成親的日子,別再給我做出什麼丟人的事,真惹下什麼事,我南宮裕全當沒你這個兒子。”
南宮夫人雖然也怨兒子不懂事,但兒子好歹回來了若是再給罵走了,難道真要不認兒子?當下只得溫言相勸:“老爺——”
南宮裕只得作罷,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傾城身上,“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我讓下人收拾了廂房,諸位先去稍作休息,晚膳的時候老朽再來為各位接風。”
“南宮伯伯客氣。”司空宣抱拳道了謝。其他人也行禮道了聲“有勞前輩”。
“傾城,你隨我過來。”南宮裕起身喚了傾城就向後面走去。
南宮嘯跟傾城使了個眼色,自己帶其他人去廂房了。
傾城去了約半個多時辰就尋了來,幾人又隨意逛了逛,在亭子裡看看風景說了會兒話。到了晚上,下人來喚了去吃飯,一桌人都是熟人,但礙於有長輩在場,也不好太過放肆,只得各自吃完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午時,大家還在後院說笑,就聽有人來報,說是有客人來了。
幾人去前廳一看,眾客人裡赫然便有司空宣的父親司空錦。
“爹。”司空宣笑著喚道,忽然又向司空宣左側坐著的一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喚道:“洛伯伯也來了。”
“江州洛家之主,洛肅?”蕭銘微訝,“不是聽聞他已避世隱居,怎的今日會來?”
“南宮公子娶妻,他自然要來。”朔月卻不驚訝,率先走了出去,對眾人抱拳行禮。
本來談笑的眾人一見盟主駕到,立馬都起身回禮,只洛肅朝他微微含笑點了下頭。
“諸位都是長輩,這一禮晚輩受之有愧,還請快快坐下。”朔月面露惶恐之色,略含愧疚地笑道。
“狐狸!”無痕輕哼了聲,與其他幾人也走了出來。
眾人不想青衣無痕居然也在,當下譁然,又暗道南宮家果然面子大,無痕公子雖是晚輩,卻是難得現身這種場合。
而自無痕出現,洛肅的目光就未能移開分毫,扣著杯子的手緊了又緊,他惶惶然地盯著許久,胸中諸般情緒翻湧。
司空錦覺察出了他的異樣,探身問道:“洛兄,怎麼了?”
“司空。”洛肅仍盯著無痕,“你看他,可像一人?”
司空錦在武林大會上見過無痕,初時卻被那種不諳人間煙火的仙人氣質所折,但他畢竟遊歷江湖多年,這次見著也沒什麼不同了。所以,眼下見洛肅這副神態,只笑道:“這無痕公子的確驚為天人,我初時見到也是頗為震撼的。”
洛肅卻搖頭,“司空,你可還記得五年前。”
司空錦聞言一怔,手下一顫,杯中的水便漸了出來。他閉眼,微嘆:“洛兄,耳目眾多,不可亂說啊。”
“唉!”洛肅垂眸掩去眸中的愧疚懊惱,只低低說著:“報應終歸是來了。”當下也不言語,只起了身出了正廳。
無痕雖跟人說笑,但兩人的神色他皆收入了眼底,包括洛肅見到自己時的那種不可置信。手拂上臉,暗忖:到底隔了這麼多年,總歸是不大像了。
而朔月這時卻擠過來,湊著他耳邊低聲說:“我看洛前輩似乎是認識你呀。”
“這個江湖說大不大,說不定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無痕淡笑著回。
“哦?”朔月拖長了音,熱熱的氣息拂在他的耳側,頗為曖昧。
武林眾人早就聽聞“朔月無痕乃斷袖”一事,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