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很好,你們可以放心。”
應該算好的吧,他想,縱然子衿曾受了重傷,但好歹保住了性命。如今他二人呆的那處,有山有水,民風祥和,人們大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簡單卻也很是幸福的生活。
“那就好。”得到了答案逍遙就不願意多呆,起身準備告辭,蕭銘忽然叫住她。
“逍遙大夫——”
……
“她的腿……還有頭髮,都會好的吧。”
相識一月,逍遙從未在這盛朝最得意的皇子眼中見過這樣的神色,黯然中五分小心翼翼裡五分怯意。
她有些不忍,終是點了頭。
那眼中的黯然瞬間退卻,蕭銘執壺飲下最後幾口酒,眸光灼亮,對著天空“哈”了一聲,想起什麼又止住了。只連連道:“這就好,這就好啊。”
隔日一早醒來,無痕剛喚了聲“逍遙”,一人就進了屋,笑著對她道:“逍遙大夫正幫你煎藥呢,什麼事我來就好?”
無痕頓感頭痛,怎麼都覺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笑得純潔燦爛的男人像極了司空宣的那個傻樣子,讓她頓生出不好的預感。
“不用了,叫丫鬟來就好。”
蕭銘卻自顧自道:“丫鬟將東西都放在外面了,我去給你端進來。”
他快速地走了出去,須臾進來時,手中多了只銅盆,他將銅盆放到盆架子上,又出去拿了早已剝好的柳枝條,沾了精鹽遞到無痕面前,另一隻手上端著漱口水。
無痕著實有些愣了,瞧著蕭銘的手,許久冒出一句:“六皇子,讓逍遙給你瞧瞧吧。”
【往事如煙】
同月,茹茹城。
熱辣辣的太陽懸於高空,風起,掀起一地塵沙。
男子著一身白色勁裝,長髮高束,手中揮舞著一根細枝條,快而準,然,細看則會發現這一招一式皆無甚殺傷力。少頃,男子丟掉細枝條,借力身邊的一株大樹,欲騰身而起。周身氣力提到一半如何都提不上去,男子挫敗地扶著大樹喘氣,唇邊的笑苦澀而無奈。
“這樹我重了三年多,今年才開花,你休要給我折騰死了。”來人閒閒地靠著門柱,心疼地望著那樹說道。
朔月撇嘴,捶了下樹身,但見一團團絨絨的形似扇形的粉色小花絮絮落了他一身。
他隨意地拈起肩上的一小糰粉絨花,問來人:“這是什麼樹?葉子還長得這般蔥綠,花居然就盛開了。”
御乘風走過來,幫他拂掉髮上肩上的絨花,望著樹滿目柔情。“它叫‘合歡’。”
“合歡?”朔月重複了一聲,須臾樂呵呵地笑起來,“御乘風啊御乘風,才多久沒見,你就變得這般肉麻了。”
見御乘風不搭理他,他湊近一步,眸中藏著戲謔地笑意,輕聲道:“你小子說實話,你和逍遙,恩,是不是……這樹下……呵呵……你打我幹嘛?欺負我沒武功!”
朔月一步蹦開,氣哼哼的剛要搬出主子身份發作,卻千年一見的發現御乘風居然紅了臉。黑眸驀然睜大,怎麼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你小子可以啊,哈哈哈,不錯不錯。”
御乘風憤憤地瞪著那笑得張狂之人,拳頭越捏越緊,真想朝那張妖孽一樣的臉上招呼過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跟自己說,為了以後和逍遙能有好日子過,忍,忍,忍!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捏得皺巴巴的一團紙扔到朔月身上,“逍遙給你開的新方子,你內力盡失,還是慢慢來吧。”末了,又補充了一句:“猴子上樹似的,太醜了。”
朔月就差一口氣沒提上來,“猴子上樹”?他響噹噹的武林盟主,江湖上的第一公子,居然被人比成猴子?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他握著拳,一副找人打架的樣子。只是不多會兒,他就鬆了手,笑嘻嘻地過去摟著御乘風的肩膀,“逍遙對我這麼好,我今天就當謝她,請你吃飯吧。”
御乘風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他朔月公子自從來了茹茹城,吃他的,用他的,好意思說請他吃飯?
朔月讓小酒去準備好酒菜,還特別囑咐將他那瓶陳年桂花釀放在冰水裡浸上一個時辰。他則和御乘風先轉去了書房。
御乘風從袖中又掏出一張紙在桌案上鋪平,朔月盯著那紙上的名字眸光閃了閃,須臾,一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倒是將他忘了。”
御乘風頷首,“她雖然在江湖上名利盡失,但以她的能力要查清這件事倒也難不住她,只怕傷勢一好就要有所行動了。”
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