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想起這一眼之下的情感,那是無法逃脫的劫數。
那一年,薇薇安,18歲。
【NO。3】
真正與薇薇安打照面時,我是在街上瞎逛,她卻把我當成了炫,一路跟著我不放。待我回頭,她又羞澀的轉過身,假裝在欣賞櫥窗,側面凝視她,那濃長的睫毛像翅膀一樣輕輕撲動,讓我忍不住走近,並且伸出手去觸碰。
她臉瞬時紅了起來,翹翹的鼻尖聳了聳,異常可愛,像我養著的那隻小雪狐。我再一次衝動的俯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也許她很保守,雙手有些抗拒的要推開我,卻似乎又捨不得,於是我感覺到她小巧的嘴中輕聲撥出一口氣,然後羞怯地告訴我這是在公共場合。聞言,我只好不捨的放看她,天知道,我多想再度深吻她,至到地老天荒。
那一天,她聲音低羞的告訴我,那是她的初吻。
她說:炫,我愛你。
面對著剛吻過她的我,她說出的卻是我兄弟的名字。
那一刻,我承認,我妒忌的發狂,並且——
悲傷的發狂。
【NO。4】
我習慣了黑暗,習慣了在暗中活動,所以連初次的戀愛也是暗戀。——似乎,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我總是在月亮升起時,偷偷潛入她的房裡看她安睡的樣子,那嘴角帶起的笑意,溫柔而單純,那麼的美好。
我無法剋制自己不愛她,終於有一天,在她睡著時,我喚醒了她,以炫的名義,與她在月亮下相吻,然後相擁,最後又與炫的名義抱了她。而也就在那一晚,她察覺到了我的不同。
薇薇安啊,那麼的冰雪聰明,單純卻並不愚蠢,只是那麼一晚,就完全將我和炫分辨出來,以至於後來,再見到我,都能分毫不差的區分出我與他。
也由此,她的眼睛在變化,變得深幽難懂,雖然明亮卻不再清澈。
她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冷漠與憤恨,甚至不願意開口與我說一句話,或者接近我一米。
什麼叫萬念成灰?
當她站在我面前,對我說,她永遠也不會愛上我,也不會恨我,只會無視我,然後漸漸忘了我。那一刻——
我萬念成灰。寂寞無邊。
【NO。5】
巨大的輪船,他們攜手而站,笑談世事,她眼睛在他面前又恢復了那樣的清澈與透明。
我在暗中看著她,一點一點的看著她,從眉到唇,甚至那微小的聳鼻尖的小動作都沒有放過。這是她的一種習慣,非常幸福時就會如此。
接近狐戎時,海風變得很大,很快接近了旋渦,我知道,炫靈巧的計劃著一場海嘯事故。
我知道,船如果在接近峽谷時,必定會透過一個切入點快速側航,而這樣,輪船將四分五裂,船上的人將全部掉入水底,如果沒有熟悉的人相救,將永遠無法再見到天空的碧藍。
終於,進入狐戎的一刻到來了,船在海上搖搖晃晃,然後海嘯忽起,捲起大浪打在甲板上,旋渦扭曲,將船擠裂,我看到炫與薇薇安掉進了海里。我看到炫想拉住她,卻沒有拉住,而是被海浪襲出了好幾丈遠。薇薇安,在下沉。
我毫不猶豫的遊向他們,以驚人的速度遊向他們,並且就近將炫推離危險地帶,然後飛速遊至薇薇安身旁,把她拉出海面,並且給了她一塊碎裂的木板。
當時她驚惶失措,緊抱著木板大聲喘氣,根本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然後在狂風大浪中呼喚著炫的名字。我就潛伏在旁邊,她卻沒有看到我。因為她眼裡只有炫,而炫,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心中的絞痛無法言語,但我不能痛撥出聲,我只能小心的隱藏起自己,藉著海水與風的力道,用浪波將她推向安全地帶。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忽然鬆開了手,沉入了海中,那一瞬間,我看到她臉色一片灰白,了無生氣,一種放棄生命的表情。
我惶恐,我驚駭,我向她遊了過去,將她抱緊,我對她說:“薇安,你不會死的,上岸後,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堅強,記得一定要等我,等我來找你,或者——你找到我。”
【NO。6】
狐戎裡,她成了他的破格,她千方百計的要找到炫,只為了見到他。只為了那一句海中的誓言。
我在黑暗中注視著她的一切,看著她一次一次為此受罰,看著他對她無情的考驗。
記得一定要等我,等我來找你,或者——你找到我。
這句話,我記得,薇安也記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