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說過,一旦對方轉了身,那麼除非是用刀刃逼他放手,否則那個人就逃脫不了了。
習武之人。不會扣朋友命門,除非他時刻提防著那個人。
習武之人,不會任由別人扣他命門。除非他不在乎被那個人威脅生命。
“莫司情……你剛才是不是問我為什麼那麼多話?”
她淺笑,嚥下唇齒間地腥甜。
莫司情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是微笑。
“我啊,”喬淺淺吐舌頭,“不告訴你。”
我怕說不夠說不完啊,你知不知道,莫司情?
“到了。”莫司情輕道。
喬淺淺這才發現,一路迷迷糊糊任他簽著走,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前廳。
“你怎麼……”
她想開口。卻在莫司情閃開身子把視線讓給她地剎那瞪大了眼。怎麼都開不了口了。腿,像是被人打瘸了一般。莫司情一鬆開手它們就顫抖著癱軟了下去,手上沒有什麼可以抓的,就一把按在了冰涼的地上。
“滿意你所看到的麼?”
莫司情的冷笑聲在廳堂中響了起來,像是冬日裡被冰得快要凍裂的缸,被扔進了一粒石子,乾乾澀澀地沿著缸沿滾落下去。
她張了張嘴巴,才發現喉嚨早就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喘著粗氣代替尖叫。
前廳裡的場景,只能用八個字來形容。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怎麼,不敢動了?”莫司情冷笑。
喬淺淺地目光只落在廳堂內累累的屍體上。躺著被插著刀的是她的貼身侍女,椅子上被人一箭穿心的是老宮主,桌旁的是管家,地上累累的是秋水宮地雜役……
她目光所及之處,處處鮮血,血肉橫飛。
“啊!”
不可遏止地,尖叫從喬淺淺的喉嚨裡冒了出來。從小到大,她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
“莫司情!”
她怕,從沒有這麼怕過,這些人早上還好好地呢,只一天,全部成了屍體。她只能向他求助,他是她山一樣的存在呵。可是她心裡的那座山,此刻卻遙遙站著,不笑,不動,不開口。
“莫司情……”
“你,”莫司情終於回過了頭,眼神卻已然蛻變成利劍一般,刺痛了她的眼,他說,“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吧,淺妃。”
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吧,淺妃。
喬淺淺只想笑,卻笑不出口莫司情,你終究還是不信我是不是?
“還有什麼想說的?”
莫司情的嘴角都快抿成了一根線,神情卻淡漠得好似看不見眼前的血流成河。他只看著蹲在地上望向他地喬淺淺,用那種……見了仇人一般地目光。喬淺淺咬著唇想,她還能解釋什麼呢,好幾次被抓包偷聽,去見青映,去瑞雲客棧,其實她在他眼裡,早就沒了半點可信之處了吧。
只是不甘,不甘難道他們直接,那才被承認的感情,就那麼不堪一擊?
“我……”她喃喃,幾乎是哀求地看了眼他,“相信我好不好,我只是去打聽你地身……”
話還未完,莫司情的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冰涼。
發瘋一樣地,她卻想起了剛才一路上他難得的笑臉,整整一路呢,她竟然沒有分辨出那是真笑還是假笑。
“為了你住在秋水宮安全,我把秋水宮的江湖勢力都撤離,結果你卻用這個來回報,嗯?”
“莫司情,我沒做對不起秋水宮的事情!”
她慌了,從來沒有過的慌亂。
滿廳堂的人命呢,竟然從頭到腳要算在她的身上!她小小一條命,哪裡償還得過來?
“你不是已經打聽清楚我是誰了麼,”他冷笑,“淺妃,打算拿青言怎麼發落?滅了秋水宮裡的老弱婦孺可不能保你的皇帝安坐江山呢,下一個目標是不是我?”
“不……”
喬淺淺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講話,她不知道該拿什麼去解釋。
字裡行間,依稀可以猜到她離開發生了什麼事情:青映認出了他,想滅口,而云妃怕是知情,所以勸她別回……而她……雖然早有預感卻還是傻乎乎撞了上來。
61。變故
如果有一天,小公主找不到疼她的人了怎麼辦?
那就追著人家去,追上了,義正言辭地告訴人家:喂,你回過頭來看看我。
那要是人家回過頭,啪,給了你一記巴掌呢?
那就,跑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