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野史,拉不回來又串到兵法權謀。
烏溪都津津有味地聽著。
可是不知是不是他性情緣故,說起權謀之術,他總是有些許困惑。
這日,景七正講史,提到前朝幾國爭霸的事,說起縱橫之術,便有感而發道:“所謂‘同盟’者,其實只是一段時期之內,有一樣目標的人,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什麼永遠的朋友。一開頭作小服低示人,找到對方的弱點,直打七寸,賄賂之,拉攏之,使他態度軟化,不能太過刻意,否則顯得蠢,落了下風,要做得不動聲色,要讓事情看起來是機緣巧合。”
烏溪點點頭:“就像你對赫連釗那樣。”
景七坐正了身體,來了精神:“對,可是這樣還不夠,知道還差什麼麼?”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說不更來著,今天突然接到通知說後天開V,決定多更幾章,今明兩天繼續日更,後天晚上上三章
第二十七章 蘭堂夜品
烏溪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種同盟只是虛情假意,不是真心,不長久的麼?”
暗讚一聲孺子可教,景七不知從哪拿了把扇子,“啪”地用力一敲烏溪肩膀。烏溪知道他手勁不算大,也敲不疼,就沒躲開生受了,然後才很有耐心地問道:“說錯了麼?”
“說到點子上了。”景七搖頭晃腦地感慨道,“這樣的同盟必定是不穩妥的,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不用說這種‘露水姻緣’了……”
烏溪皺起眉,景七輕咳一聲,知道這孩子這是不贊同的表情,於是輕輕揭過去道:“只是比喻,比喻。”
果然烏溪較真道:“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為什麼是‘同林鳥’,還說‘各自飛’這樣不好聽的話?”
景七懶得跟他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擺擺手道:“我就是那麼一說,不是那個意思,你當耳邊風得了。”
烏溪皺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這隨隨便便的態度有點不快。可心裡還惦記著景七剛剛的話題,於是先壓了下來,決定以後再和他溝通這個問題。
這麼長時間了,烏溪也算看出來了,這個朋友看起來跟誰都嘻嘻哈哈、隨波逐流的樣子,其實別人跟他說點什麼都不放在心上,表面上認錯認得挺快,根本不當回事兒,過一陣子就忘了。
景七為老不尊地蹭蹭鼻子,趕緊把這更不著邊際的話題拉回來,說道:“剛才你也說了,討好是不行的,投緣也是不行的,所謂同盟,就是約好了要共同進退的,但是約定不是繩子,要是有誰背信棄義,可也管不住。”
烏溪皺皺眉,心說大慶人真要不得,約好了的事情還背信棄義,也不怕食言而肥。
只聽景七接著道:“你這同盟不能是隻能同享樂,不能同甘苦的。你不能辛辛苦苦拉來一個同盟,到關鍵需要人的時候,叫他背後捅刀子,讓你自己孤軍奮戰。你說該怎麼做?”
烏溪沉默了一會,搖搖頭:“我不會和這樣的人結盟的,我的朋友都是信得過的。你跟赫連釗的後續,打算怎麼做?”
景七笑道:“教你兩個秘訣,一個叫做威逼,一個叫做利誘。所謂威逼,就是拿住他的短處,將他和自己綁在一條船上,要做到你亡他亡,他亡你涼快,才是威逼的最高境界。利誘,這就更簡單了,世人所求,不過財、色、權、欲幾條,這天底下沒有人不敢幹、幹不出來的事,只要你給的籌碼足夠高。”
這話說得太過赤/裸裸,烏溪聽著只覺得胃裡都反上了一股子酸水,怎麼都不得勁,想了半晌,又想不出怎麼反駁這話,因為景七說得確實是有道理的。
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問道:“這是為了什麼呢?也是為了財色權欲麼?”
“若為了財色權欲,我就不和你說這些了,怎麼著還不是過啊,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他不也就吃一個人的飯,睡一個人的地方?也沒見他半夜裡滿京城軲轆著睡。”景七的笑容有些飄,習慣性地眯起眼睛,嘆了口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只是為了能活著啊。”
烏溪默然不語。
正好這時候,平安進來了,呈上一份禮單,對景七道:“主子瞧瞧,給太子殿下大婚的賀禮,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沒?”
從下了旨意到禮部內務府開始籌備,再到等良辰吉時,春來都過到秋至了,才算折騰得七七八八,眼看著好日子就快到了。景七接過來瞄了一眼,算是中規中矩,點點頭道:“太子殿下的事,別越過了他兩位兄長就成,厚一點可以。”
平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