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少女低下頭去,水蔥似的小手捏著帕子,臉扭到一邊,輕輕地說:“你想我什麼了?”
吉祥只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覺得眼前這姑娘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美,被她眼睛瞟上一眼,便像是三魂掉了七魄似的,於是痴痴地望著她。
花月瞟了他一眼,見他樣子傻極了,便低低地笑了起來,不動聲色地往他身上靠去。吉祥腦子裡“轟”的一聲,手腳都沒地方放,又覺得一股甜甜的香味鋪面而來,腦子裡便暈成了一團漿糊。
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總是這般少年情懷。
吉祥抬起手,放在她柔軟的腰肢上,心裡想著,就是這時候為她死了,也值得了。卻聽花月嘆了口氣,哀其婉轉,頗為嬌弱,吉祥便抬起她的臉,問道:“怎麼了?”
花月搖搖頭,臉頰貼著他的胸口,杏核眼有些失神地望著手上的帕子,小嘴微微嘟起來,叫人我見猶憐。吉祥著了急,一疊聲地問了她好半天,花月才輕輕推開他,坐正了,小聲道:“太子殿下近來越來越少來我們那院子了,我家小姐雖不說,每天晚上都自己流眼淚,第二日早晨起來,眼睛都是腫的……”
吉祥當她什麼事,一聽這話,便笑了,勸慰道:“這有什麼的,皇上病了,太子殿下忙於朝政,哪還有心思聽曲子看美人?等他忙過了這一陣便是,再者說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你急個什麼?還有我對你好呢,等我攢夠了錢,就把你贖出來,咱們做……做……”
花月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做什麼?”
吉祥傻呵呵地笑道:“做夫妻,你說好不好?”
花月低頭一笑,笑得吉祥險些撲過去將她抱進懷裡,下一刻,她卻又悲慼起來,眼淚都下來了,吉祥摸不著頭腦,手忙腳亂地去哄她:“這是做什麼?又怎麼了?”
花月垂淚道:“傻子,你不懂,我家小姐不過是太子殿下養的外室,我們這樣的人,便是當人家的填房、通房丫頭都不得,將來小姐年長色衰,太子殿下不喜歡了,我們可怎麼安身立命呢?”
吉祥一怔,卻聽花月繼續說道:“再者,太子養外室這事,也不是什麼風光之事,情意在,怎麼都好,將來情意不在了,那……那還不……”
情意不在了,自然要將這段不光彩的歷史抹去,吉祥身在王府,這種事情,怎麼也明白些,臉色登時白了,有些手足無措地道:“那、那可怎麼辦?若不然……若不然我去求求王爺?”
花月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王爺是什麼人?我們是什麼人?王爺豈會管我們這等低賤之人的雞毛蒜皮?再者以王爺和太子的關係,還不太子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吉祥周身一震,便想起那日太子發火,景七叫他往書房門口掛兔子,還教他那番說辭的事,叫花月這麼一提,隱隱約約地,便覺得這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大對頭——太子的火莫名其妙,王爺叫他說的話更莫名其妙,兩廂莫名其妙加在一起,意味便深遠了……
花月見他聽進去了,便更沒骨頭似的往吉祥身上貼,軟綿綿地道:“吉祥哥,我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你……你好歹要救我一救啊。”
吉祥正是心亂如麻,聞言便問道:“你說如何是好?”
花月便貼著他的耳朵,如此這般一番。
吉祥先是握緊了拳頭,用力推開她,橫眉立目地望著她,卻在花月淚眼婆娑潸然欲泣的表情裡又軟下了表情,心裡七上八下,只搖頭道:“這不成!”
花月發出一聲婉轉的抽泣,臉扭到一邊,大滴的淚珠不要錢的往下掉,吉祥心疼不已,又靠過去,小心地摟住她,說道:“這……這不成,我不能幹那種吃裡爬外的事,咱們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
花月小貓兒似的蜷縮在他懷裡,嘴裡只是不停地道:“我就剩你一個了,就你一個人了……”
景七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被挖著牆腳,正被赫連翊弄回來的小丫頭鬧得手忙腳亂,本來他正叫烏溪抄著書,他寫一句給講一句,偏這時候太子來了。
若是來了旁的客人,烏溪也知道自己在場不大合適,便會自覺地離開了,可一聽見太子殿下單獨來,心裡立刻不是滋味了,便裝作不知道,坐在原地等著。
赫連翊一路將蔣雪抱進來,笑眯眯地指著景七道:“瞧見沒有,那個就是小樑子說的王爺。”
景七還沒來得及見禮,就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咬著手指頭、瞪著眼瞅著自己,活像參觀稀有動物似的,不禁哭笑不得。
赫連翊一抬頭,這才瞧見烏溪,不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