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不要我了嗎?”和雷海城想象中一樣清美如珠玉的嗓音哽咽著,女子抬頭望冷壽,珠淚婆娑,一副柔弱惹憐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帶著股狠勁。
“把他還給我,我就從此不再踏入瀾王府半步!”
雷海城在紗帳後微挑起眉,看那兩人情形曖昧,他來的好象不是時候。耐著性子收回目光,準備等那女子離去後再對付冷壽。
聽到冷壽開始低聲下氣相勸,雷海城把注意力轉到屋外,凝神聽有無異常動靜,突地耳朵裡隱約飄來冷壽一句。“……江水太急……找不到他的屍體,或許還活著……”
雷海城眸光霍亮──是在說他?還是另有他人?
陡然間,屋外由遠及近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侍衛大喊道:“王爺,皇上來了!”
冷壽臉色大變,拉起女子想從門口走,卻已看到黑夜裡冷玄的頭冠金光閃閃,朝屋這邊走近,他將女子往紗帳後一推,低聲警告:“躲後面,千萬別出聲!”
溫香軟玉的身軀跌進懷中,雷海城順勢一扶,捉住她兩隻手扭到背後,在女子發出驚呼前,捂緊了她的嘴。
女子想不到紗帳後竟然已經有人躲藏,驚慌失措,還想掙扎,扭頭間看清了雷海城面容,那雙秋水明眸裡的恐惶轉瞬被難以置信的驚喜代替。
覺察到女子扭動得更厲害,雷海城擒著她雙腕的那隻手狠狠收緊,終於讓女子痛得流下淚,不敢再亂動。
對付敵人的時候,雷海城從來都不會憐香惜玉。
無視那女子的眼淚,他透過紗帳看著撥開侍衛大步踏入屋內的男人,眼裡精光迸射──
即使男人卸下了宮中的朝服龍冠,只穿著織工精巧的杏黃緞衫,外披墨綠裘衣,但那張臉,雷海城是永遠也不會認錯的。
冷玄,居然自動送上門來了!
“皇上深夜駕臨,不知有何要事?”
冷壽已從冷玄突然造訪的震驚中恢復,迎了上去,臉上難得收起了朝堂上一貫的慵懶笑容。究竟發生了什麼緊要事情,要皇帝連召他進宮面談都來不及,就這麼三更半夜地闖進府來?
“壽皇叔不必多禮。”冷玄摒退跟到門口的侍衛,關起門,朝茶几旁一坐,才重重吐出口長氣,劈頭就問:“我天靖與西岐兵力相比如何?”
“若論實戰,雙方原本勢均力敵。但我天靖之前對將領人選變動過多,影響了兵力,才會稍落下風。”冷壽也在茶几對面坐了下來,分析軍情,他怕冷玄顏面掛不住,已儘量說得委婉。
冷玄一擺手,搖頭道:“壽皇叔,你不用替我粉飾。沒錯,當初廟堂之爭,是我將不少傾向於其他皇子的將士盡數削職治罪,換上了自己親信,致使軍中人心動盪,這兵力確實大不如前。若與西岐再度開戰,壽皇叔,你看我朝有幾分勝算?”
冷壽詫然揚眉,“皇上想收復失地固然是鼓舞軍民的好事,不過我天靖現今國力尚未復原,貿然出戰恐怕……”
他沒有再繼續說,但冷玄已經明白他言外之意,嘆道:“壽皇叔,這厲害我自然懂得,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之前剛接到密報,西岐國君已決意十五之後,發兵三十萬,攻打天靖。”
“當真?”冷壽倏地站起,變色道:“我天靖與西岐議和時,西岐已答應兩年內不犯天靖,為何變卦?”
冷玄苦笑,“聽說是西岐狼營主帥鼓動一班好戰大臣日夜遊說,讓西岐國君改變了主意。”
他凝視茶几上的酒杯,沈聲緩緩道:“壽皇叔,你我都知道,西岐疆土雖廣,但地貧又多大漠荒原,生活艱辛,早就覬覦我天靖的富庶水土。這場仗,不過是提前開戰罷了。”
冷壽點頭,心知這場戰事已無法避免,他負著手在屋內兜了半圈,毅然道:“既然如此,不如先發制人,搶在西岐之前出兵,打它個措手不及。”
冷玄一拍茶几,“正是我心中所想。”
“但有一事棘手。”冷壽回到茶几邊,點著酒水在桌面草草比劃。“若我軍大舉西伐,東邊兵力勢必薄弱,正給了風陵國進攻良機。萬一風陵舉兵,皇上不可不防。”
那晚金殿上,風陵使臣咄咄逼人的架勢兩人至今未忘,雖然後來冷玄一番軟中帶硬的應答和十車豐厚回贈令符青鳳不再追究白虎被殺之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風陵絕不會就此罷休。之所以按兵不動,無非是在等待更合適的機會。
冷玄微蹙漆黑眉毛,閉目道:“若西岐與風陵聯手進攻,我天靖會如何?”
“皇上,西岐和風陵素有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