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別擋道!”
公子悠大驚,急忙避開馬匹,手裡皮囊卻被撞飛,剛打的清水潑得滿地都是。
“不長眼睛的東西!”他捧著撞痛的手肘,朝那兩人背影啐了一口。
那兩個男子已經馳出數丈遠,聽到罵聲,竟又折回公子悠面前,一人氣焰囂張地揚起馬鞭。“小子,連軍爺的路也敢擋!要不是看你細皮嫩肉的,軍爺一鞭子抽死你。”
公子悠倒是呆了呆,這兩人自稱軍爺,神情驕橫,穿的卻是天靖尋常百姓服飾。
那人見他不說話,以為公子悠怕了自己,嘿嘿一笑正要掉轉馬頭,他的同伴看到雷海城拴樹下的馬匹,眼一亮,指著雷海城大聲道:“喂,你們三個人要五匹馬乾什麼?快將多餘的馬給軍爺換乘趕路用。”
“憑什麼給你?”雷海城譏笑。
“死小子,軍爺徵用你的馬還不快牽過來?”之前那人罵罵咧咧地駕馬走近樹陰,鞭子虎虎帶風,朝雷海城劈頭蓋臉直抽下來。
下一刻,鞭梢已經到了雷海城手裡。他順勢一拖,將那人從馬背拉下,摔個四腳朝天。沒等那人掙扎起身,一腳踩中那人胸口。
他冷笑著朝另一人道:“你們這種膿包,也配參軍?簡直辱沒軍人的名字。”
馬上人面孔漲成豬肝色。被雷海城踩在腳下的那個還在虛張聲勢。“混帳!軍爺奉命送軍情去下個關卡。你是天靖百姓,把馬獻出來就是為國效力,快放開軍爺!”雷海城三人為免招惹麻煩,未到洛水前都效仿天靖百姓裝束。這兩人也正是以為他們是天靖人,才膽大妄為。
“什麼軍情?”雷海城眸中精光一閃,彎腰在腳下那人衣襟裡搜抄。
傳送軍情,不容耽擱。另一人見同伴被擒卻不逃離,可見軍情文書一定是在被他擒獲的人身上。
他摸了兩下,果然在那人貼身衣服內找到封信箋。
封口以火漆封緘,邊角還微微燒焦一小塊。
“這是極緊急的軍情文書。”公子悠走近,他擔心文書中是否會有對洛水不利的訊息,拿過來就拆。
那兩人全嚇白了臉,“大膽!你們竟敢私拆官家文書,不要命了!”
“哼,你們兩個自己快逃命去吧,還叫什麼?”雷海城抬腳放開了腳下那人。他並不是很清楚這異世的軍事規矩,但想也想得到,軍情文書被拆導致情報洩露,絕對是殺頭的罪。這兩個家夥只怕從此得潛藏起來以逃避軍法追究,決計不敢去軍營報告他們的行蹤。
那兩人低聲商量了一下,縱馬朝岔路狼狽而逃,走的速度比來時快多了。
公子悠看著信,突然叫了起來,“天靖皇帝居然要御駕親征與風陵大軍作戰。”
任何與冷玄有關的訊息,雷海城都不會錯過,忙湊過去看。對信上那些文字連猜帶聽公子悠解釋,總算知道了個大概。
原來風陵大軍已連續攻克了天靖東邊五座城池。天靖二十萬精兵良將由瀾王率領著在西線同西岐陷入苦戰。朝中再無大將可帶兵抵禦風陵大軍,冷玄便親自披掛上陣,以激勵東線將士軍心。
文書中還附了冷玄部署的行軍路線。他打算先將風陵大軍誘退到雲潼關處,同時天靖東南邊境各城池軍隊由石塘關守將為首,匯合成另一隊兵力從風陵大軍後麵包抄上去,截斷風陵的糧草補給,將風陵大軍兩面夾攻圍困在雲潼關,借鎖雲山的天險一舉殲滅敵軍。
這封信,正是要送去給石塘關守將的。
只是,如此緊要的文書,卻交由那兩個膿包送遞,實在叫雷海城懷疑起冷玄調兵遣將的眼光。還是說,天靖軍中精銳盡赴西岐,只剩些酒囊飯袋供差遣?他聳了聳肩,不得其解。
旁邊公子悠看完信,手都在輕抖。
“哥哥,這真是天助我洛水!”
“眼前看來,的確是。”
公子雪慢條斯理吃著乾糧,眼皮都沒抬。“截下此信,冷玄的計劃就落空了一半。只有他那支軍隊在雲潼關跟風陵大軍對峙,沒了東南軍隊的支援,勝算大打折扣。而且風陵國內糧草源源不斷,沒有後顧之憂。天靖兩邊同時開戰,腹背受敵,糧草供應不足,冷玄跟風陵打不了持久戰。這場仗,冷玄遲早要輸,說不定會命喪疆場。而輸了此役,天靖離亡國也不遠了。”
他慢慢嚥下最後一口,才正視滿臉興奮的公子悠,臉上沒有半點歡喜。“天靖如亡,我洛水固然不用再對天靖俯首稱臣,但勢必將淪為風陵屬國。呵,到那時,我這質子又可以派上用場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