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自然不願意,只是架不住沈傾一直勸說,最後被沈傾強硬地拉到了床上去。
“真是叫二位笑話了。”雙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沈傾連連搖頭,又關切地道:“你的身子怎麼樣?有請大夫看過,有吃藥嗎?”
“不妨事,不過是個小毛病罷了。”雙兒說著話,竟然又咳嗽了起來。
陸銘這時候開口道:“如果雙兒姑娘不介意,可否讓在下為雙兒姑娘診脈?”
“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雙兒,小尼現今法號‘慧能’,只是這法華寺中一個小尼罷了,”雙兒一面說著,一面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倒是與之前真不太一樣了,“陸公子不嫌棄小尼身份卑微,是小尼的福分。”
陸銘將手搭在雙兒腕上好一會兒,才收回來,面上露出一絲古怪。
“陸公子也發現了吧?”雙兒微微笑著。
陸銘皺著眉點了點頭。
沈傾的目光在兩人間轉來轉去,有些弄不清楚兩人間這種互動的意思。
“大夫也是這麼說,故而連如何用藥都不知道呢。”雙兒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抑鬱。
沈傾忍不住好奇開口詢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能開藥方抓藥嗎?”
“慧能的脈象正常且有力,不像是有病之人。”陸銘聲音很低,語氣緩慢,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脈象正常?”沈傾不懂這些,但是在這個時代,應該都是用診脈來決定病症的吧?如果脈象正常的話,那豈不是沒病沒痛?可就算不診脈,也應該能看出雙兒正生著病吧?
雙兒搖頭苦笑:“或許真是報應吧,沈姑娘不必為小尼擔心。”
“那也不行啊,我看你咳得很厲害呢,”沈傾皺眉,轉頭看向陸銘,“你會不會技術不到家,所以才弄錯了呀?”
陸銘失笑:“傾兒怎可這麼不相信我?”
“陸公子說的不假,之前小尼也請大夫看過,咳咳……只是每個大夫都說小尼脈象平穩,不想有病症在身。”雙兒笑著解釋,彷彿將這一切都看得淡了,只是那眉宇間卻是滿滿的愁思,想來誰都希望自己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吧。
分明是生病了,卻竟然看不出端倪,這也太奇怪了。
“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傾皺著眉垂下頭,怎麼都想不通,雙兒這樣子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陸銘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慧能師傅方才說到報應,不知是何緣由?”
“你怎麼問這個?”沈傾可不覺得“報應”是個褒義詞,哪有人當面這樣問的?
“本就是如此,沈姑娘不必擔心我,”雙兒苦澀輕笑,反過來安慰沈傾,她想了一想,又道,“說起來,都是往事了,只是每每想起來,我都覺得不敢置信,我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說到這裡,雙兒停頓良久,像是陷入了回憶,沈傾與陸銘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雙兒在一陣咳嗽後,緩緩地開了口:“我自幼跟著小姐,小姐也待我極好,算得上是我的恩人,只是後來……”
雙兒口中的“小姐”,說的應該是映依。
“事情發生在三年前,那時候我已見過張公子幾面,也對張公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雙兒閉上眼睛,聲音低緩,在搖曳的光線中顯得有些詭異,“恰好在那個時候,小姐生病了,請了大夫過來診脈,也開了藥方,我記得,那個時候小姐的症狀正是咳嗽……”
作者有話要說:
☆、半個真相
“我已經有些記不清自己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大夫為小姐開了藥方後,我竟然將其中的一味藥換掉了,故而熬出的藥非但不能治癒小姐的病症,反而還會加劇……”雙兒的聲音越來越低,想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段回憶也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吧。
應該是在怨絲的作用下,雙兒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吧,沈傾忍不住安慰道:“這些都過去,你也別想太多了,那後來呢?”
“後來小姐確實病了一段時日,病症並沒有減輕,但是再後來便漸漸地好了。”雙兒投給沈傾一個“不必擔心”的目光,繼續說道。
“那藥映依有一直喝嗎?”
雙兒愧疚地垂眸,點了點頭:“藥一直沒有聽,我也一直……在從中做手腳,但是不知為何,後來小姐便漸漸痊癒了,之後才停了藥。”
“會不會那藥其實也起到作用了?”沈傾不禁如此懷疑。
雙兒卻是很確定地搖了搖頭:“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