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隱約有些明白,卻不願在此刻再來刺激墨涵。
再能出門,已是八月,走在暢春園裡,濃郁的桂花香讓人有些不適,可這是太后的心頭好,誰也不好多說什麼。這一個月,墨涵等得極為不耐煩,憂心著胤礽會有怎樣驚世的舉動。一個月,足夠墨涵摒棄成見換一些視角來看待問題,她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力,的確,就憑老康對她比沒有重那麼一點點的處罰,或許,或許真的與老康無關。畢竟,他如今唯一寄予厚望的就是弘皙,他排擠胤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來感化胤禩,打壓野心勃勃的胤禛,這些都是在為弘皙的即位鋪路,他怎麼可能排兵佈陣到最後,卻傷了主帥。
老康奉著太后去了塞外,園子裡也冷清許多,即便臨近中秋。有太監駕著長梯,爬高了去摘桂花,那幾株金桂要三個人伸開手臂才能合攏。離著胤礽住的含淳堂不遠,墨涵就聽見幾個宮女求饒的聲音,她加快步子,轉過迴廊,就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立在跪著的人中央,正撿起石頭在扔散放養著的野禽。
“六兒!”
六兒奔過來撲進墨涵懷裡,她素日都穿著喜色的豔麗衣裳,如今在孝期,一身白裙,罩著麻色的馬甲。墨涵只當她要哭泣,正要安慰,六兒卻無一滴淚,可那雙眼睛卻不似昔日那般神采飛揚,淡淡的哀傷,不識愁滋味的日子已經遠去。
“六兒,即便心裡不痛快,也不能撒在別人身上,動物比人更弱小。”墨涵心疼的抱起她,往裡走,唐莞去了,她實在不捨得把女兒再留在宮裡。可這個時候,把六兒從胤礽身邊要回來,她又做不出。
“姑姑,我告訴您一個秘密!”六兒很是鄭重其事,忽然像個大人,“姑姑,別告訴任何人!”
“好,姑姑答應你!”
“這些野雞、野鴨子是瓜爾佳氏養的。”她附在墨涵耳邊小聲道。
瓜爾佳氏,墨涵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裡所指,正欲追問,懷裡的六兒忽然轉身,竟讓她差點沒抱穩。重新調整了雙臂,把孩子抱牢了,才瞧見石蘭正冷眼看著她們。墨涵一下子醒悟過來,石蘭,石蘭不就是瓜爾佳氏麼?六兒為何這樣稱呼她?又聽見嬉笑聲,但見胤礽滿面春色,摟著個妾室迎面而來。他瞧見墨涵也是一愣,但瞬間便如常,隔得有些距離,墨涵也能聞見他身上的酒氣。
胤礽醉醺醺的靠在那妾室身上,指著墨涵道:“表妹,你來得正好!六兒這丫頭太煩人,她額娘死了,你把她帶到你府上養著吧。”說完,也不等墨涵答話,他便笑嘻嘻的對石蘭道:“你幫著收拾幾件衣裳,讓她帶過去吧。免得夜裡這丫頭哭得你心煩。”
六兒咬著唇也不哭也不鬧,皺著眉瞧著胤礽。
“六兒,那女人是誰?”
“弘晉哥哥的額娘。”
珍瓏
胤禟目送胤禩的馬車遠去,才匆忙入內,進了後院的小花廳,胤禑正等著他。這個十五弟不知玩什麼花花腸子,來找他,竟躲著八哥。“你是闖了什麼禍?肯定是些花街柳巷的事,怕八哥訓你,是不是?”
胤禑撇撇嘴:“九哥,是正事!”他看看外面無人,才道,“我老丈人家最近不尋常,我那幾個舅子似乎在謀劃什麼。”
“哦?”十五的老丈人正是太子的老丈人瓜爾佳石文炳,這石文炳也不知怎麼討了老爺子的歡心,三個女兒,兩個嫁了皇子,餘下一個做了裕親王府的王妃,這樣的恩典,哼!
“我煩那個女人,仗著石蘭的威風想做爺的主,呸!我讓個太監跟著他,誰知隨她回了幾次孃家,這個狗奴才還算機靈,瞧出些名堂。”他選緊要的給胤禟複述了,精髓就是,一向對瓜爾佳一門冷淡的太子忽然變臉,熱絡起來。
胤禟沉思片刻,如恍然大悟般拍一下桌子,又立刻心疼他的黃花梨,瞧著沒什麼印跡,才笑著對胤禑道:“十五,你長進了!這事是該揹著八哥。”
“九哥,弟弟再蠢笨,也被您教乖了。”胤禑滿心等著胤禟再誇幾句,卻見他皺眉思索,想來這事當真關係重大。
“道然!”
秦道然聞聲而來,胤禟吩咐道:“著人去把十四爺請來。再呢,你讓何順兒去裕王府,躲開王爺,把廣善貝勒請來,就說我這裡有好玩意兒,給他留著呢。”
胤禟又附在胤禑耳邊囑咐幾句,二人會意一笑。
快亥時了,胤禩才到家,先去瞧了瞧酣睡中的孩子,也不知是誰惹了他心愛的女兒,美眉在睡夢裡還嘟著小嘴,一臉的委屈。他把胡亂扭作一團身子放平,掖好被子,輕輕吻一下那有著奶香的小臉蛋,美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