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四座,無人不知這個職務的含義,都詫異的望向胤禩,他是出言謹慎的人,何故一反常態。胤禛心中更是驚嚇,知他意有所指,強自鎮定,不著痕跡。
乾清宮外的鞭子響起,眾人紛紛整理朝服,起身出列,依序而行。
待得散朝出來,胤禩倒有些後悔逞了一時痛快,年歲漸長,過了三十,何故還莽撞的意氣用事呢?恰今日大殿上,老爺子宣旨對隆科多任命,兄弟們都各懷心思的看著他。
“八哥,我隨你去長春宮看良母妃吧!”胤鋨不願先走,尾隨著往後宮去請安的隊伍。
胤禩知道他常去長春宮問安,感念他的情意,笑道:“十弟,你先去。我去鍾粹宮坐坐,再過來!”惠妃這幾年心裡怕是難受,可見他與墨涵回京,卻只是說笑,不吐半句苦水,讓胤禩瞧著當真難受。剛行至連線東西六宮的甬道,卻見綺雲正在訓斥帶著弘旺的小太監,小太監跪在地上對著自個兒的臉頰左右開弓,弘旺已在一旁嚇得啜泣。胤禩趕緊讓小太監罷手,上前抱起孩子,哄著他止了哭,才耐著性子問綺雲:“孩子哭成這樣,你就不心疼?”
綺雲只專注的看著他,半天不答話,思念、愛戀、怨恨一股腦衝上來,唯有倔強的忍住淚水,怕一開口便洩了心思,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東邊而去,她的小丫鬟朝著胤禩一拜,也匆忙而去。
胤禩嘆口氣,問弘旺:“今天頭一天上書房,該開心才是,別哭了!”
他抱著孩子也往東邊走,弘旺卻道:“阿瑪,額娘和哥哥、妹妹在阿奶那裡,說好等我下了學一起去十三叔家玩呢!”他指指西邊兒,“阿奶的長春宮在那邊兒!”
他們回來不到一個月,弘旺喜歡跟在一起玩,墨涵又待他和善,他便跟著小魯他們叫墨涵額娘。
“弘旺,先隨阿瑪去鍾粹宮瞧惠妃阿奶,然後再去長春宮。”
“阿瑪,額娘和哥哥會不會不等我啊?”
胤禩不管那些冷熱瞧著的目光,往東而行,胤禟給胤祺說了聲,又對胤禩說:“綺雲定是去延禧宮見我額娘了,怕是一會兒也要去長春宮應個景。墨涵的脾氣,別和她當著良母妃鬧起來吧?”
“九弟,我沒你的齊人之福,可這點度量,墨涵還是有的。”他快步摟著弘旺奔跑,惹得孩子咯咯的笑聲,雖然沒有血緣,可他實在不願辜負孩子眼中純潔的目光。
“世子爺,四爺在打聽六格格的事。”
“哦?幾時的事?”弘皙暗笑,四叔的確不可小視。他一直覺著是皇瑪法對四叔過於緊張,以前只覺著三叔深不可測,如今才曉得他有如此敏銳的嗅覺。
“今日晌午,打聽六格格的習慣,有沒有什麼怪毛病。”
“嗯?”他佯裝惱怒,猶豫著。
“四爺是想打聽六格格有沒有什麼過敏症?”奴才小心翼翼的答話,只覺著這位小爺越來越不可琢磨,“奴才記得那年太子爺叫把毓慶宮的花都用水衝去花粉,恰巧四爺來瞧見了。”
“告訴四爺——”眼中是在江南的情形。胤礽行事其實並非外間所傳的那樣魯莽,防微杜漸到細小的一切,他自然明白他對唐莞母子的寵愛會給他們帶來的只是更多的危險,因此有關小六兒的細節怎麼會輕易讓外人知道。弘皙這才體會到幼時胤礽對他的冷淡究竟意味著什麼,那是一個行走在冰面上的父親對兒子本能的保護吧。雖然私下裡胤礽會將他抱在懷裡說笑,可在石蘭面前,他竟是一副厭棄的神色。“告訴四爺,格格一切如常,是唐妃有過敏症。今後宮裡不打緊的事你尋一些,沒事時多找四爺嘮嗑。下去吧!”他有了打算,“等等!”
“爺,奴才在!”
“小六兒的乳母是幾時換的?”
“六格格的乳母是暑熱是來的。”
“秋天有什麼病是要命的?可得當心啊!”
“爺放心,奴才自然料理乾淨。”
弘皙瞅瞅掛鐘,換了新衣,帶了個體面的哈哈珠色要往胤祥府上去。才進院子,就有人飛撲而來:“哥哥,帶我出去!”
“六兒,哥哥有事,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糖葫蘆、驢打滾兒,好不好?”他起初是為著討胤礽歡心才寵著小六兒,如今卻覺著有種責任在肩上。
“哥哥騙六兒。額娘說今天是十三叔和涵姑姑的壽辰,你是去吃麵!”小六兒嘟著嘴撒嬌的樣子和美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唐莞慢悠悠的尾隨著來了,貼身的宮女捧著個匣子。他一下子猜到是要轉交墨涵的,也曾風聞墨涵與唐莞的交情,只是一個初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