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得請三位表叔做箇中人!”她刻意不去瞧伍爾佔,只望著為首的瑪爾渾。
果然,經希得到伍爾佔的示下,把盛怒中的綺雲勸著拉走,伍爾佔才道:“恩古倫,如今還有些觀望的人,有些是原先隨著索額圖舅舅的,也有宗室中受過郭羅瑪法(指索尼)恩惠的。如今二阿哥既無望,他們也該在餘下的皇子中有個新的依託,我會出面聯絡,你也要在適當的時候表明立場。九月二十三是我生辰,就在郡王府小宴賓客,你可得來給表叔賀一賀!”
墨涵與他們都選了表叔的稱謂,自然是認赫舍裡家這層關係:“表叔壽誕,做小輩兒的自然該來道賀,只是不知怎樣更妥當,是同胤禩一道來,還是我自己單獨來?”
伍爾佔一時也有些拿不準,想想:“聽我的信兒就是了!”
墨涵目送伍爾佔出門,才回了南院,待一切已收拾得差不多了,空氣中也沒了揚塵,她才吩咐讓乳母把孩子抱進來。誰知竟是胤禩一邊一個將兒子圈在手臂中一路奔進來院子,讓墨涵有些哭笑不得,兩個小東西的反應卻是迥異,小愚樂得咯咯笑,小魯卻是小臉刷白。她趕緊接過小魯抱在懷裡:“寶寶,別怕!阿瑪逗你玩呢!”小魯伸出小手將她衣服抓得牢牢的,極度缺乏安全感。胤禩卻把小愚來回拋接,那傢伙笑聲不斷,很樂意這樣的瘋玩兒!“還是小愚做哥哥,他膽子大,倒可以護著小魯。”
墨涵笑而不語,抱著小魯進屋,把他放在熱炕上,拿出她自制的布畫,全是繪製的各種動物,然後標註了漢字與滿文。小魯很感興趣看著,墨涵就教他翻書的動作。胤禩也隨著進來,把小愚放到炕上,兩兄弟早已習慣彼此,倒不如一般孩童爭搶東西,
胤禩攬著墨涵的肩,只覺這樣一家四口在一起是無比的幸福,不久,就是五口了。墨涵也主動拉著他的手,依偎著。
這貝勒府的日子過得不鹹不淡,好在有兒子相伴,有對未降生寶寶的期許,墨涵倒是樂得逍遙。綺雲顯然是被安郡王府的人勸住,不曾來騷擾,墨涵南院的吃穿用度都是由董嬤嬤一手料理,與那邊並無往來。
大阿哥那邊不是越牆送來胤礽的訊息,看來他們在回京前夕唱的驚嚇戲碼沒起效力,大阿哥信裡總安慰說是日漸好起來,卻苦無大的進展。
胤禩是閉口不提有關太子的一切,回來只是關懷她與孩子,哪怕再疲憊也要陪著兒子嬉鬧半天,為她腹中的寶貝念上幾段童謠。
只是往來事務卻是絲毫不避諱墨涵的,待孩子睡下,他會就在炕上處理信函、公文,有不少還讓墨涵代筆。
“胤禩,凌普的案子查得怎樣了?”墨涵記得這是史書中康熙向胤禩發難的第一招。
“凌普中飽私囊,貪墨的數字驚人,已著人將他的幾個兒子及外宅妾室拘押。”他不經意的說著,就似在論家長裡短。
“銅車一案可有定論?”
他勉強笑著,放下筆,坐到她一側,將她摟住,手捂在那已隆起的小腹:“涵兒,只想著我好不好?只想著我和我們的孩子,其他的事交給我。”
“禩,和我在一起你後悔過麼?”墨涵問得突兀。
胤禩有些驚訝,反問道:“你後悔麼?”
“我很慶幸命運的安排,我常想,若是我們不曾在關外遇上,如果我們是在宮裡才相見,我會避開你,你也絕不會選擇我,對麼?”
他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如果,是的,他絕不會在宮裡輕易的對人敞開心扉,輕易的去真正瞭解一個人的心,何況這個人是太子的表妹。他忽然有些後怕,不由自主將墨涵摟得更緊,他雖不回答,她也知道答案。
“涵兒,我很感謝有那些如果。”
墨涵回首正視著他,他最近很操勞,眼裡密佈著血絲,她雖然足不出戶,卻不斷有各色訊息飛進小院。她知道那個日子即將臨近,結局如何無所謂,她只在乎他的心,他的情感。
“發生任何事,你都要記住,我和孩子在這裡等你回來!”她終究是做不了要離、聶政的,但是她不願再成為他的羈絆,“放手去做你要做的事,無論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
“涵兒——”他欲言又止,很多事已無法用話語表達。
她嫣然一笑,隨手翻著公文:“還有多少信沒回,我正好練字!”
“給湖北巡撫年遐齡的,讓他在此非常之時切莫跳將出來,一切且待聖裁。”他在案上尋出來信交予墨涵,“你看著回就是了!九弟都分不出,你學我的口吻與他說事,學了個十足!打發一個外臣更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