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眼裡已包著淚,墨涵心裡只恨老康為什麼要重新給胤禎希望,又當眾讓他吃這個啞巴虧,害得他如此心酸。
“兒臣領旨謝恩!”胤禎咬牙道,手上卻更用力,把墨涵的手捏得作響。
老康大笑幾聲,才又說道:“赫舍里氏恩古倫,出自朕之元后本家,自幼教養於慈寧宮,承歡於皇太后膝下,至純至孝,恪守不渝,今封為郡主,食固倫公主祿!”
墨涵稍一回神,已明其意,在那“臣”字之前加了一字:“兒臣領旨謝恩!”若是適才胤禩出列,或是胤禎不允婚事,此刻等著自己的又是怎樣的旨意呢?
“墨涵,你欠我的!”胤禎這才放了手。
墨涵在心裡說:“四百兩銀子的年薪就把我買斷了!”
激辭
墨涵在坤寧宮對著仁孝皇后的畫像磕了頭上了香,心裡卻是別樣滋味。胤礽把她攙起來,黯然的說:“實在是事與願違,如今把你和莞兒都困在這大牢裡,何時是盡頭啊!”
“我沒事,只是莞兒性子驕縱些,毓慶宮人又多,她心裡委屈。”墨涵低著頭,不去看他。
胤礽卻握住她的手,憤懣的說:“老爺子的陰損你是見識了吧!弘皙才多大點兒,就逼著你去教那些權術,我這個做阿瑪的,反而做不得主。虧他還想出這樣毒的法子把你圈在宮裡!不說顧不顧我的感受,他這樣做對得住赫舍裡家麼?皇額娘、安布都把命給了他,叔公也落個這樣的下場,叔公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的命也就等著他哪日一個不高興就要取走啊!”
墨涵卻是無所謂的樣子,反過來安慰胤礽:“只要沒把我禁足,和以前還不是一樣?表哥,你別擔心。只是你自己要多留意,有什麼令他不滿意的,收斂些才是!皇上畢竟是你的父親。”
胤礽什麼也不說,只長嘆口氣──
墨涵被德妃請去永和宮,胤禎喝醉了酒正胡鬧呢,她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亥時要下匙,胤禟早帶了信,說在他府裡會合。
才進永和宮,卻見胤禛站在院子裡,任由屋裡傳來胤禎的哭鬧聲,他見墨涵匆匆趕來,又是暗自搖頭。
“他好歹是你同胞弟弟,你總該規勸一下吧!”墨涵有些看不慣他的冷漠。
胤禛冷笑一下:“太后、皇阿瑪、額娘,由著他性子寵溺的人還不夠多麼?如今還添了你!一件事不順心,他就這樣胡天黑地的折騰,怎麼長得大?”
“他才只有十六,過幾年就好了!”墨涵也覺得辭窮,不再爭辯,自進屋去看胤禎。
明明是要墨涵來幫忙,德妃卻沒有好臉色,彷彿埋怨禍事都是墨涵招惹的。
胤禎躺在貴妃榻上,一見墨涵立刻止了嚎啕,嘟著嘴拉她坐到身邊,也不理會她是否情願,就把頭枕到墨涵腿上。
“禎兒!”德妃卻覺得他這樣做已是逾矩。
胤禎不服氣的吼:“皇阿瑪讓墨涵做他女兒,也就是我的姐姐了,姐姐陪著我誰能說什麼?”
德妃倒無語反駁,墨涵卻是氣得訓斥他:“你哪裡就醉了?我看你心裡明白得很!胤鋨適才還追問我皇上的旨意是個什麼說法,你比他還清醒些。”
“額娘,你們都出去,我有話給墨涵說!”德妃是過於順著這個小兒子,倒還真帶著人迴避了,胤禎坐起身,拉住墨涵的手不放,“我不裝醉,額娘怎麼肯去請你?”
“你!”
“墨涵,究竟是你拒婚,還是皇阿瑪不讓你嫁給我?可皇阿瑪說了,你答應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是不是?太后說只給了郡主的封號,是避免讓你去作遠嫁的公主,可依的還是固倫公主的例,否則幹嘛叫你去坤寧宮磕頭。只是,咱們兄弟誰也不能娶你了。不過你也沒法子疏遠我了,是不是?”
墨涵看著他還帶著淚水的臉,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他似乎也不需要墨涵的解答,她只掏出手絹給他擦擦臉。胤禛的話沒錯,這樣寵著的胤禎怎麼長得大,可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大將軍王,會變成個大男人,何苦此刻過於苛責他呢?比起小十五,墨涵更把胤禎當作弟弟,一個她願意去呵護、照顧得小弟弟。
好容易哄著他睡著了,墨涵輕輕掰開胤禎的手指,躡手躡腳出了門,胤禛還立在院子裡。他擊掌喚出個小太監,遞盞燈籠。
“走吧,我送你出宮!”
“我──”
“胤禟府上的車還在神武門等著呢!”
墨涵硬生生的說:“多謝四哥!”
胤禛提著燈籠,走在她身側,冷冷的說:“我倒寧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