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皺皺眉,提醒胤禟在阿茹娜面前言語該忌諱些,可阿茹娜卻連聲說:“不是不是!墨涵說了,京裡巡城御史多,若被逮住,會連累胤鋨被皇阿瑪責罰的。朝廷不是不準狎妓麼?而且她說女人去看女人有什麼意思,何況京裡的妓館沒什麼新鮮意思,不及南邊的好。九哥,墨涵說你答應過若跟著皇阿瑪南巡,會帶她去最有名的秦淮河遊花船,是不是?到時候也帶我去,好不好?”
“沒問題!”胤禟都不敢去看胤禩了,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這個墨涵卻拿出來顯擺,保不住在蘭兮跟前也說過。
“八哥,九哥,你們別擔心了,胤鋨叫我別等他們,說去了櫻桃斜街,就會把墨涵送到九哥府上的。”阿茹娜別的本事沒有,卻有一流的記性。
誰知胤禟狂叫起來:“你說哪裡?他們去的什麼街?”
“櫻桃斜街,好有趣的地名。”
胤禟還要追問,胤禩拉了他的衣袖制止,對阿茹娜說:“弟妹早些歇息,我們就先告辭了!”
出府上了車,胤禟氣急敗壞的吩咐車伕:“去櫻桃斜街!”
胤禩卻是雲淡風輕,無所謂的樣子:“回你府上去等!”
“八哥,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去的什麼地方?”
“私寓!”胤禩已經在閉目養神了。
胤禟著急的問:“我還以為八哥不知道呢?她一個女孩子,卻去逛像姑堂子,玩優伶,成個什麼體統?你也不去逮她回來?”
“她無非是有獵奇心,去玩一次就不會覺得什麼稀奇了。”
“八哥,我是真佩服你了!再怎麼縱容,也得有個尺度吧?”
胤禩笑笑,說:“墨涵再胡鬧也有她的分寸,不會胡來的,她不過去見識見識。”
“要不咱們去接他倆?”
“咱們去了,反而會嚇住她,就玩得不痛快了。她和胤鋨一道,不欺負人就是好事了,你還擔心他們吃虧麼?回你府上等吧!他們玩高興了,自然就回來了。”胤禩打個哈欠,真的安心瞌睡起來。
公子
胤禟一看見墨涵罵罵咧咧的走進來,就連忙連忙吩咐丫鬟:“快把細瓷收起來,換套普通白瓷的來!”
蘭兮看他緊張的神態,啞然失笑:“你幾時小氣成這個樣子?”
墨涵一身男裝打扮,行事也粗魯些,進了廳,把湛瀘往茶桌上一摔,胤禟心疼的去摸黃花梨木上的印跡,蘭兮關心的倒是人:“墨涵,誰得罪你也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年初一高高興興的才是啊!”
她嘟嘟嘴,也覺得有理,正要答話,胤鋨已嚷著進門:“人家贊你好看,你還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
墨涵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躥起來,氣急敗壞的吼:“你還說!你答應我什麼了?”
“是你逼著我答應,我可沒點頭。”胤鋨滿不在乎的坐下,“九嫂,我肚子餓了!”
蘭兮趕緊吩咐叫上夜宵,胤禟卻推墨涵走:“回你院裡去,我藏了好東西在你屋裡!”
墨涵滿臉狐疑,蘭兮作勢掐了胤禟一下,說:“八哥回來了!在你屋裡看書呢!”
墨涵哪裡還有片刻遲疑,似風一般的跑了。
胤禟立刻湊到胤鋨旁邊坐下,眼睛賊亮:“出什麼事了?肯定笑死人!”
“逗死了!”胤鋨立刻精神抖擻,“你可知道我們去哪兒了?”
“知道,逛像姑堂子去了!”
“你怎麼知道?八哥也知道了?”胤鋨還是知道干係。
“沒事,八哥不計較墨涵去玩兒。你只說出什麼事了!”
“叔王家封貝勒的海善在許三兒的寓所有個相好的兔子叫仙官,你知道吧?”
“聽說過,怎麼了?”
“我們今日去的就是這個堂子,叫仙官和羽官作陪,墨涵就是想見識一下像姑堂子是怎麼回事。她不停去追問人家為什麼不好好唱戲,要來做這樣的買賣,又問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反正你知道她的性子,問的有些話,我都說不出口。也鬼使神差了,我出恭回來,那仙官已被她說得痛哭流涕。後來墨涵開始給我誇仙官有才學,不該埋沒在這種下作地方,竟動了心思要贖他,當真要我去老鴇那兒尋價。”胤鋨說得繪聲繪色。
胤禟已笑得不行:“她不知道行情才這樣。她手裡有多少銀子我最清楚,斷然不夠的!”
“不消她花一文錢!那仙官原是存了不少私房銀子的,說是要自行贖身,不讓墨涵破費。”
胤禟瞪大了眼睛,驚訝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