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曉得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反正是有什麼人要倒黴了!”
蘭兮把個匣子交給胤禟,他略看看,又小心鎖上。
“你和墨涵揹著八哥他們做事,可要穩妥!”
“你放心,我和她搭檔,是絕配!”
“墨涵也這樣說,她還說──”
“肯定沒好話!”
“她說你是女人,她是男人的話,肯定要娶你作小老婆。”
“那誰是大老婆?”
“我啊!”蘭兮早忘了笑不露齒的閨訓。
胤禩在書房把所有信札找出來攤在書案上,憑記憶搜尋,還好在宮裡時墨涵用姓氏筆畫排序的法子幫他整理過,否則在上千的信函中要篩出那有用的兩件是談何容易。
綺雲也不敲門,推門進來,正對著胤禩坐下。
胤禩也不理睬她,把裕王門人沈某的信取出來,單看前年六月的,其中提及三阿哥胤祉暗中結交幾個沒落遺民的子侄,私自求購本朝已禁的古籍。想來這樣的把柄換得回墨涵摘錄的反詩了。墨涵曾與他探討過玩物喪志的道理,說了個精通琴棋書畫的四兄弟看押囚犯,卻被人以物相誘、貽誤大事的故事,三哥此次不是就栽在過於好集古了麼?胤禩自己其實是沒有什麼特別痴迷的愛好,他和墨涵一樣,是什麼雜書都看,什麼藝術都懂一點點,卻又僅限於懂,而不求甚解。真若說有什麼痴迷的,哪裡是物,而是她這個人。但同樣的道理,自己躋身儲位的爭鬥,不就是置墨涵於險境麼?墨涵又天生招惹是非,雖然不是她的本意,可她自身散發了太多光芒,若非太子、老四對她皆有情意,十個墨涵都難保性命。
胤禩將其他的箋札收入櫃中鎖好,就要離去,卻被綺雲一步擋在門口。
“胤禩,你就這麼不在乎這個家麼?就捨不得多呆片刻麼?”綺雲壓抑著怒火。
胤禩卻是冷冰冰的:“八福晉,小心你的肚子!有身孕的人好生靜養就是了。我早說過,貝勒府由你做主,我麼,由我自己做主。”
“為什麼你對我這樣冷淡,對她卻有萬般柔情?”
“綺雲,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冷漠,心裡只裝著自己。直到我遇到墨涵,是她改變了我。所以你並不吃虧,有沒有她,我對你也只能如此。”
綺雲發瘋般把衣服扯開,解了綁著的繩子,除下布包:“你滿意了?你就是心疼她給你懷的野種,卻不願意碰我一下。你這樣折磨我,就不怕我去告訴皇上麼?”
“隨你!你說得還少了麼?我巴不得你去告訴皇阿瑪!最好說我打算休了你,娶墨涵進門。十四弟就要指婚了,太后正愁沒人能把墨涵留在宮裡呢。你隨意,就算你身後有十個安王府,為了護她周全,我也不惜鬥個魚死網破!”他一腳踏上那個布包,“就算這輩子沒有子嗣,我也會等她!”
綺雲把氣撒向桌椅,卻聽見胤禩在吩咐管家:“八福晉的胎沒了,去宗人府勾了報備!”這新婚的第一年就是如此的冰冷,她招呼著丫鬟收拾東西,回額附府。
“你不是說讓加新嘎的新主子收拾他,怎麼這次又嫁禍給他?”胤禟按照墨涵的吩咐,從墨涵預設的路進了加府,把她依照加新嘎那個衰人的衰字寫的《王船山詞集》,放在了墨涵屋裡,只要老康一問就推到他的頭上。想來他已殺了兩個人,這樣收拾他算是輕饒,好歹墨涵不願意對一個穿人老鄉趕盡殺絕,只希望加新嘎今後別再視人命如草芥。
“灰撒了沒?”墨涵久未回去,那書上自然是該結灰的。
“我知道你心細,你吩咐的,我還會不照辦麼?特意交代了的。”
“那就好!”
“老三那裡,八哥已經擺平了,你放心!”
“你現在嘴裡好多黑話!”
“再多也比不上你教給我家蘭兮的多!”
“胤禩交待,你帶他去喝花酒!”
“舊賬你都要清算?”
胤禎在車下等得不耐煩了:“你們好了沒有?還要多久!”
兩張俏臉氣變形了,十四的話引來宮門前的侍衛盯著墨涵和胤禟,都以為適才車中──
到了乾清宮,墨涵剛跪下,就發現旁邊跪著候旨覲見的三個老頭中有曹寅。是了,年底,織造運送龍衣進京了。另外兩位必是蘇州織造李煦和杭州織造孫文成了。曹寅也見了墨涵,就從中間挪到她旁邊。不及他招呼,墨涵就低聲說:“皇上要責罰我,大人千萬別求情!”說完,墨涵移到三尺外跪著。
李德全出來宣織造進去,又去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