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在花園裡逛了兩圈作為飯前鍛鍊,下人進來稟報,說是太子的人拿了毓慶宮腰牌來接她入宮。好好的,胤礽怎麼突然想起她了?墨涵換了衣服,讓蘭兮的丫鬟幫著梳了頭。待出門一看,守在馬車邊的竟不是沃和納。墨涵只站著不動,那太監上前行了禮,說:“格格,奴才奉太子爺旨,來接格格入宮。”
“怎麼派你來?”
“回格格的話,沃和納被太子爺派了別的差事,所以才遣奴才來伺候格格。”
這話倒合乎情理,墨涵走到車旁,那小太監伸手就要來扶,反倒令她停了步子,難道胤礽的規矩他不知道?墨涵揮手叫他讓開,讓胤禟府的門房搬了上馬石,自己踏著上了車。她總覺有什麼不對,難道是凌普、加新嘎搞鬼,胤礽是絕不會派個生人來接她的。不過眼見車是往紫禁城而去,倒暗歎估計是階級鬥爭愈加複雜,自己當真是心思過重了,憂慮過多才會自食惡果。
墨涵還是留心試了一句:“太子每次派人來接我,都會帶上御茶房的果子,你今天怎麼忘了?”
那奴才一看就鬼精鬼精的,連忙答話到:“回格格的話,太子爺原是讓奴才帶上的,奴才走得急,落下了,請格格饒了奴才這回。”
此刻車已過了神武門,墨涵明知有詐,卻要弄個明白。那小太監帶著剛進御花園,墨涵就瞧見胤鋨氣勢洶洶的走來,見了她居然大吃一驚。那小太監還呆站在墨涵身後,她吼一聲:“還不快給十爺見禮!”
小太監剛一跪下,墨涵就踩著他的腿,招呼胤鋨幫著拿下。
“說,誰叫你來的?好大的膽子,敢假傳太子口諭,你有幾個腦袋?”
那太監被胤鋨按在地上,直說“格格饒命”,卻不招供,墨涵故意說:“十爺,他不招就算了,一刀結果了拉到絳雪軒埋了就是了。”
胤鋨配合得好:“行!”嗖的一下從靴子裡抽出匕首,在那太監面前一晃。
“奴才招了!是太子妃讓奴才把格格接到西五所!”
“接到西五所做什麼?”問話的卻是胤鋨。
“奴才不知道!”
“說!”
墨涵這才發話:“放了他,多的估計他主子也不會說給他聽。”
小太監起來謝了恩就飛快跑了,墨涵卻在琢磨石蘭打的是什麼主意,難不成是為著上次見胤祥抱著自己,讓她今天來受受刺激?
“涵妹妹,你別去!”冷不防胤鋨冒出這樣一句。
墨涵卻不急於套出他的話:“那咱們去哪兒?”
“你在九哥那裡呆了幾天,要不去我府上玩兒?我讓廚子天天給你做好吃的。”胤鋨的實在墨涵是打心眼裡喜歡。
“可我還想看看馬爾漢的女兒長什麼樣呢?”
“十三的老婆不錯,反正看著比那個綺雲強!”
墨涵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胤鋨,你從來都是爽快人,怎麼學他們拐彎抹角的說話?你此刻不說,我遲早也能知道,可你成什麼人了?”
“我是怕你惱!我說了你可別往心裡去!的確,再過幾個月,怎麼也是瞞不住你的。”
墨涵故意激他:“你不說算了!”作勢要走。
胤鋨激動的說:“你剛才沒瞧見,八哥對綺雲那個親熱勁兒,真不相信是八哥?”
墨涵心裡一怔,嘴上還是說:“你八哥和她沒什麼的,不過人前做做樣子。”
“就算做樣子也太過了些,是誰當著咱們兄弟說對你至死不相渝的,這才幾天?也不怕傷了你的心?”
墨涵對他苦笑一下,還是安慰著自己,胤禩這樣做自有他的用意。
誰知胤鋨又很不屑的說一句:“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懷了個孩子麼?誰家沒有,有什麼稀罕的,八哥就小心翼翼的護著,當個寶貝似的。”
墨涵還是不信,只問:“是綺雲自己說的?”
“八哥自個兒說的,綺雲還讓大家敬酒恭喜呢!湊什麼十三的熱鬧?其實不說也瞧得出,都有點兒顯懷了,說是有四個月了!”
卻原來石蘭費了半天功夫騙她進宮就是要墨涵來看這齣好戲。
四個月前,六月初,不正是他從南邊回來的時候麼?巧得很,也是這個時候。他就是這樣對自己的?墨涵頓覺渾身冰冷,血卻不停往頭頂冒,她緊握著拳頭咬著牙,可渾身還在哆嗦。
“涵妹妹,你怎麼了?”胤鋨慌了神,把自己的猩紅斗篷解下來給她繫上,“走,出宮去,你這樣子,綺雲見了不知多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