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子聽是一愣,眨了眨眼,頓時滿臉堆笑,拱手說:“既然公子相請,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我先去定好雅座!”說著轉身而去,恰似故人相逢,相敘契闊。
璣雪見二人掌來指往,不過呼吸之間,待要想明二人招數中的精微變化,那男子已走入茶樓。她回過神來,見璇玉手中正拿著自己的錢袋,不禁睜大了眼問:“咦?我的錢袋?”突然伸手奪過,接著說:“姐姐說了,不准你拿錢!”說著將錢袋仔細掛回腰間軟帶,一起走進茶樓。
三男一女分坐到茶樓二層臨街的一張八仙桌前,茶博士當場為四人烹沏香茶。璇玉端起茶托,抿了一口茶水,笑著問:“兄弟身為佛門中人,自然瞭解城裡形勢!”
璣雪聽是一愣,心想這人明明不是和尚,怎地哥哥稱他“佛門中人”。她卻不知市井中將小偷戲稱為“佛爺”,璇玉稱他一聲“佛門中人”,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男子笑著說:“在下猴五,雖入行不久,也知道些城中形勢,不知公子要問什麼!”
璇玉說:“兄弟客氣了,我們也是跟班小廝!我家公子相中了對面林府的小姐,卻不知那林姑娘有什麼嗜好,特遣我們喬裝來哨探!”
猴五翹起拇指稱讚:“你家公子好眼力,在下倒遠遠見過那丫頭幾次,確實是個美人坯子!不過那妞兒傲得緊,一連回絕了好幾十樁親事。你家公子若想攀上這門親事,我看是難得很!”
璇玉笑著說:“要不怎能讓我們先來哨探,正是要投其所好,沒準就成了!”
猴五說:“大哥倒是問著了!那丫頭雖生在武林世家,卻喜歡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不過如今的青蓮山莊遭到了些中小幫派打壓,已是岌岌可危。你家公子若能擔下這架樑子,保不準那丫頭感恩下嫁。”四人說得盡興,又詳談起城中勢力來。
璇玉、璣雪和嚴良在街頭攤前吃過午飯,又在城中店鋪前轉悠了半日。見城中果然有不少裝修堂皇新店面,僱的雜役都是一色年輕貌美的丫頭。青蓮山莊經營的店鋪雖已老舊,卻都還崢嶸,三人一直看到傍晚時分,才往客棧借宿。
三人吃晚飯時,璇玉對嚴良說:“明日去買一套極品文房器具當聘禮,不知和不和你們讀書人的胃口!這文房用具除了筆墨紙硯,還有許多我都叫不上名兒,你定然認識這些物件。我也是在青月和紫娟的書房裡才見識到那些稀罕。”
璣雪說:“我倒覺得這法兒極好,這才叫對症下藥,嚴大哥還不明白?”
嚴良卻苦笑著說:“對寒窗士子來說,一套極品文房器具當真可遇不可求,多少人窮盡一生,也不過淘換到幾件,其中的花費也沒有上限!”
璇玉反而笑他:“嚴大哥還不明白?那林家妹子若是受了聘禮,你們便是夫妻,她的不都是你的,那套用具還能不讓你用?她若不應,你拿著那些寶貝自己用,又吃什麼虧!”他一語中的,只聽得嚴良哭笑不得。
璣雪問:“哥哥就是這樣算計姐姐的?”
璇玉忙拉過妹妹的手說:“好妹妹,這話千萬別說出去!”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直說到打樣。
璇玉寫完書信,已是深夜十分,正酣睡時,忽被一陣少女尖叫驚醒。他迷糊間探起頭來,喃喃自語:“妹妹?。。。。。。採花賊?。。。。。。還是做夢!”說著又躺回枕上,正要繼續睡去,又聽見璣雪大聲呼救。
他心道一聲不妙,忙翻身而起,蹬上靴子,衝出門去。來到妹妹房前,抬手一掌,破門而入。他藉著溶溶冷光,四下一掃,見床上已沒了妹妹其人,只剩風窗搖擺,“咯—吱—”作響。他心中一緊,縱身躍出。
璇玉身法輕盈,輕飄飄落到對街平屋頂上。腳尖一點,身形再次縱起,又折回到客棧樓頂。藉著皓月當空,舉目四望,只見原處屋頂上黑影飄動,那人影懷間還夾著一個女子身影,正越去越遠。
璇玉暗道一聲不好,當即踏空追去。他輕功雖好,那黑影輕功竟也不若,數里之內,也只能不即不離跟著。他追到城牆前,只見那黑影快步跑上城樓,接著縱身躍下,不禁吃了一驚:“這城牆高足十丈,饒是輕功高手,也不能直接躍下。。。。。。難道這小賊將我妹妹當了卸力用的墊腳石?”頓時心中一涼,悲從中來。
他不及多想,提氣上城,見城下一根長竹從中折斷,二十丈外是一片竹林,遠處黑影晃動,那人正向林中躍去。璇玉見一時追他不上,又自我安慰:“行有行規,失貞總比沒命好。”
他四下一望,見月光下竿挑大旗,正咧咧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