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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齊退步而出。片刻之後,張玄良趨歩走入閣間,身行君臣之禮“老臣叩請陛下聖安!”。

陳子英道:“平身吧,給張愛卿看座!”話音剛落,一名內侍已端來紅木方凳,徑直放到榻邊五尺處,又退步而出。待張玄良坐下,陳子英先問道:“張愛卿深夜求見,莫非是有軍國急務?”

張玄良微感詫異,立刻回道:“老臣非為急務而來。只是陛下時才稱臣老益,必是不嫌臣下遲邁,尚有可堪驅使之處。老臣斗膽覲見,來請陛下差遣。”

陳子英輕笑道:“張愛卿言重了,我只是想問愛卿一上聯該作何對。”

張玄良既不知君上所指,也不敢自作聰明,只得唯唯答道:“老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陳子英微笑道:“‘廟堂’二字,依愛卿所見,該如何作對。”張玄良恍然大悟“陛下不必憂慮,江湖草莽雖遍佈天下,且頭目眾多,卻只是跳樑小醜之輩,終不能成大事。”

陳子英又道:“愛卿何出此言,不妨詳細說來!”

張玄良道:“老臣遵旨!其一,當今天下大定,四海昇平,民心思安。如此大勢,絕非區區武夫所能撼動。其二,江湖草莽習慣嘯聚山林,尚武不羈。因利相投,其中內鬥不已。其三,此魯夫莽漢雖通武技,卻不知行軍用兵之道。若得其利,便一擁而上,若失其利,則作鳥獸而散,實難有所作為。其四,江湖中雖以義稱,然所作所為無外乎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和坑蒙拐騙之類。百姓視之如同洪水猛獸,民心所背。如此草寇自有各州府縣衙緝拿,又何勞陛下掛心。”

陳子英嘆道:“此等流寇雖成事不足,但敗事有餘。前車所見,不可不防!”這一聲嘆息含義萬千,張玄良既不知其中深意,也不感妄加猜度,見君王拂袖揮手,知是屏退之意,當即行禮告退。

同在明月之下,卻已是千里邊陲上的最後一座驛鎮,名作七驛鎮。七驛鎮佔地不過三里,更無城牆、城河等設施,只是流民集聚而成。鎮內雖常住著萬餘口人,四周卻無桑田,全憑向過境商旅經營食宿周全。鎮上藥材鋪、衣帽店、鐵匠爐、典當行之類自然俱全。但要論及各行之最,還屬酒樓客棧。

街旁酒樓客棧雖多,稍顯體面的,還屬這家兩層小樓。摟門前掛著的一副木質的金字對聯,寫的是“路遙不知何處去,舉首徘徊秋月間。”。若是白天,自能見到小樓門側,竿挑大幌,幌面白底紅邊,“秋月酒軒”四個斗大金字隨風招展。

今晚遊人絡繹,夜市喧囂。門前簷下張燈結綵,街頭巷尾爆竹聲聲,正是鎮上的中秋燈會。中秋節又稱團圓節,而鎮上居民卻因流離逃難而來,團圓無望,返鄉無期,思鄉之情自然倍勝常人。這才有了集體過節的慣例,不過是以熱鬧稍解相思之愁。

秋月酒樓的眾夥計吃過晚飯後,也已結伴上街遊玩,店中只剩老少二人。老掌櫃姓蕭,鄉下放著兒孫,自己承著祖產繼續開店。如今年事已高,今夜又多吃了幾杯,此刻正醉臥床上。

小夥計是家裡送來打雜的學徒,眾人都喚他玉子,如今年歲尚輕,卻也跟著鬧酒,在席間多吃了幾杯,也只得拋下外面天大的熱鬧。熏熏然躺回獨居小屋,獨個想入非非。

冷風透窗,窗臺上燭火搖曳,只映得玉子滿臉通紅。晦明變化間,但見他眯縫著雙眼,各種表情在臉上肆意流過。時而嘴角上翹,顯得滿臉興奮。時而鬢角下墜,顯出沮喪神色。

他想起前日偷偷得了賞錢,自然欣喜萬分。但想起昨日那位位大嗓門漢子食客挑三揀四,連累他也被掌櫃訓責,不免氣惱交加。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一把火燒了這惹氣的酒樓。但轉念想到小老頭時才又出醜了,不禁暗暗好笑。

原來蕭老酷愛茶道,特地謀來一張藤椅置在後院,藤椅旁放著一架圓面三角木幾,几上一項擺著把紫砂圓壺和一隻白瓷臥杯,椅前也常燃著一隻文火正溫的銅皮砂爐。她便整日裡靠在藤椅上,享受烹茶品茗之樂,

而在今夜,蕭老照例請了幾位少年夥計吃酒。三杯兩盞過後,他一改平日裡的淡定神態,徑自在堂內一面來回踱步,一面口若懸河,只講些經營發跡之道。如何擴大規模,如何招攬顧主,又如何盈充資本。。。。。。。

眾人趁著酒意,只當做評說大鼓來聽,不時還有人拍手叫好,。唯有玉子細細凝聽,笑而不語。心中暗想,若給小老頭一把胡琴,一柄摺扇,一隻驚堂木。將他的發財大計編成段子,讓他連說帶唱,豈不更增妙境。

“唔——”,一陣涼風透窗吹入,玉子眼前一黑,臉龐被涼風一擊,跟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