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衣哼哼了兩聲,她當日離開北霄,心中已知上官憑遲早必能找出她來,便想索性一勞永逸。使了人送信給寧宛然,要她親自來街上接自己。本來若無週二出現,她也必會惹出一些事端來引人注目,有了週二之助,她自然更是順手。
瓊都這事一出,不出數日,上官憑必然得知訊息,她心中只盼上官憑知道自己身份,又知自己已有心上人,便從此揭過此事,莫要再糾纏不清。
寧宛然苦笑了一下,道:“若是上官憑追到此處,見了我,那……”她沒說下去,楚青衣聞絃歌而知雅意,無力道:“你也從未跟我提及上官憑是你表哥……”
二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寧宛然嘆道:“只盼他莫來才好!”
她心中苦笑,對於寧馨兒的記憶,她只覺得如看電影一般,看過也便丟在腦後,誰曾想竟會這般巧。如今事情變成這般模樣,怕的是上官憑若是來了,楚青衣之事倒是揭過了,只是自己假死一事,多半也要變成自己與楚青衣因私情而私奔出宮了,這事若是捅了出去,卻是比楚青衣與上官憑的風流韻事更讓人頭痛了。
饒是她素來聰敏,此刻也是措手無對,一時間竟是千頭萬緒。
嘆口氣,她忍不住道:“早知今日,我當日便不該逃出祈寧庵,倒不如安分回北霄宮中也還罷了!”
如今招惹了嶽漓函,即便嘴上說的輕鬆,怕是將來也麻煩不斷。她本想著嶽漓函畢竟是個皇帝,天下女子皆唾手可得,即便一時對自己有意,亦不過敷衍個三年五載而已。卻不想嶽漓函竟是處處以禮相待,閔家村一夜,也只是淺嘗輒止,不曾相強。今日的一番舉止,更是讓她意外的很,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楚青衣見她神情,細想目前情況,心中不免嘆息,只是嘴硬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隨他去了!”一時心中煩躁,索性長嘯一聲,狂吼了一句:“去他奶奶的上官憑!”
她內力深厚,又是在夜深人靜之時,如此一鬧,一時屋宇震動,舉莊皆驚。
梁瀘幾乎在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寧宛然本已心中煩悶,偏又不能說些什麼,只得頗費了一番唇舌將梁瀘打發了去。
再抬頭看看天色,竟已微微發白了,這一聊,竟聊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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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二人直睡到將近午時方才起床梳洗,雖然心中各自心事,卻都不願對方擔憂,面上依然說說笑笑。
吃了午飯不多久,卻有丫頭進來稟告,說是嶽漓函與嶽離軒又來了。楚青衣便呻吟了一聲,低聲道:“嶽漓函必是瘋了,這般兩頭跑,他也不累。難道是後悔昨日不曾……”她賊溜溜的打量了寧宛然一眼。
寧宛然亦是暗暗嘆氣,無力道:“我如今方知道,我清靜了這幾年,原來是就是為了最近這段日子做準備的……”
二人對看一眼,均覺煩躁,只是此刻也無他法,只得迎了出去。
幾人行禮,客套了幾句,嶽離軒已搶道:“今日乃是休沐日,我與五哥閒著無事,想著最近正是景山楓葉極盛之時,索性便再來叨擾你們!”
寧宛然聽他一說只是淡淡一笑。楚青衣正心中不自在,撇嘴不屑道:“來便來了,卻拿甚狗屁楓葉說事兒,你若要看楓葉,自去便是,誰還攔了你不成!”
嶽離軒斷想不到楚青衣說話竟如此惡毒,昨日雖然她說話並不客氣,卻也不曾說什麼難聽的言語,此刻倒怔了一怔。
嶽漓函也覺愕然,不免看了寧宛然一眼。
寧宛然苦笑了一下,道:“祈王爺不必與青衣計較,她……”
嶽漓函溫和笑笑:“聽說今晨楚……”他斷了斷,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楚青衣:“聽說大罵上官憑……”
他今日一來聽濤山莊,便聽梁瀘說起楚青衣夜間發狂,大罵上官憑,攪得家宅不寧之事,初時還覺意外,此刻見楚青衣這般模樣,看來是確有其事了。
不過楚青衣與上官憑不和,對於南嶽雖稱不上好事,至少也絕不是壞事。
寧宛然甚是尷尬,苦笑道:“皇上是來賞楓的,我們這便去罷,莫要耽擱了!”
嶽漓函微微一笑,便起了身,徑自與寧宛然出了門,獨留嶽離軒與楚青衣在屋中。
正是秋濃時節,聽濤山莊莊後便有大片大片的楓葉林,一眼望去如火似霞,雖不嬌嫩可喜,卻也濃豔奪目,二人便在楓葉林中慢慢走著。
寧宛然沉默了一會,忽然道:“皇上來此,當真是為了看楓葉麼?”
嶽漓函微微的笑了:“宛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