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微微一暗。葉飄零揚起了眉,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枚白子,輕輕的敲了敲棋枰,寧宛然聽了聲音,便有些疑惑的抬了眸看他。
他於是笑笑,起身拿了燭剪去剪那燈花:“古詩有云:閒敲棋子落燈花,今兒可算是應了景了……”他的笑容有些淡淡的古怪。
寧宛然便也淺淺的抿了唇,輕笑道:“有約不來過夜半,方能閒敲棋子落燈花,不知葉大人今兒約了誰?”
“呵呵,無約難道便不能有不速之客麼?”他笑得輕省,毫不在意的模樣。
門外有人哈哈大笑起來:“今夜雪夜月明,正是賞雪小酌的大好日子,我等也是一時興起,這才無約而來,難道葉大人卻不歡迎麼?”
寧宛然微微凝眸,隱約覺得這聲音很是耳熟,不自覺的便現出沉吟之色來。
葉飄零耳目何等的靈便,更何況楚青衣還攜了虞璇同來,是以略一靠近。他便已感覺到有人過來了,卻並未想到居然是楚青衣。臉色不覺有些難看。輕哼了一聲,不悅道:“難道你忘記了先前地約定?”
楚青衣嘿嘿一笑,理所當然道:“若是忘記了,我早從大門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入,又何需隔了門與你這般辛苦地對話!”
葉飄零無語。他素知楚青衣與寧宛然交情深厚。若是一意將寧宛然藏得嚴嚴實實地。對他而言自然不難。只是楚青衣難免又要鬧出事來。所以索性將寧宛然放在明處。讓楚青衣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地現狀。或者反而太平無事。誰知楚青衣畢竟還是忍不住過來挑釁了。
他默默地看著黛眉輕蹙。若有所思地寧宛然。不由暗暗地嘆了一聲。
“你可想要見外面那人?”他問了一句。面上難得地有了幾分緊張地意思。
寧宛然恍惚了一會。忽然揚聲問道:“外面可是楚青衣?”
外面略略地沉滯了一會。清朗地聲音響起:“是!”
這個聲音好生熟悉。聽在耳中便覺有種安心。似乎是見了許久不見地知己親人。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有種急欲一見的渴望,目光不期然的落在葉飄零的身上。他的眸中有著淡然卻殷切的光芒,他是不希望自己見楚青衣的。她想著。
“青衣……”她極自然地喚著,彷彿已喚過了千次百次。
“三日之後。綠萼嶺後山六瓣梅花樹下,我等你!”
“好!”外面那人極爽快的應了一聲。
屋外忽然傳來一聲輕柔的抽泣。似乎有人在哭。聲音輕細,猶帶幾分童音。
外面似乎是起了風了,有衣袂的飄動聲,好一會,聲音才完全消失了。寧宛然忽然地起了身,迅疾的奔到窗前,一下子便已推開了窗。窗外,月色仿如流水般傾瀉進來,冰涼而寧靜,一股冷風隨之而入,她微微地顫了一下。
院子裡,空無一人,一樹梅花凌寒而立,幽香如故。
“你剛才為什麼不喚她進來?”葉飄零在她身後問了一句。
她轉了頭,沉靜的看他:“因為你不希望我見他!”
我無法完全不顧及你地想法,雖然我很想見他,他是我記憶的關鍵,我依稀能夠感覺。
只是……近鄉情怯,我忽然又覺得有些害怕,害怕過去地日子會毀壞我如今擁有的寧靜與安閒。更害怕……害怕你在我的過去中扮演著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我總是要面對過去的,所以……我想要給自己最後的三天時間,保留住這段半懵懂的、有些微醺的日子。
葉飄零嘆了一聲,起了身,攬住她的肩,溫和道:“由得你罷!你早些休息!”
她點了頭,看著他緩步的走出了房間,回頭掩了門。飄然的衣袂本是瀟灑而不羈,不知怎麼的,在燭光掩映、月色如水的今晚,卻覺得分外的清冷孤寂。
她站在窗前,忽然便有種衝動,想要大聲的叫起來。
葉飄零,你回來罷,我不見楚青衣了,我也不想再知道過去了……
心思百轉千回,面上陰晴不定,她最終還是將話都嚥了下去。
不……我想要知道過去,愛,我要明明白白的愛,恨,我要清清楚楚的恨……
在真實的世界中千瘡百孔的疼痛與傷痕對我而言也比虛幻的溫馨與柔情更好……
至少,我不用擔心在將來的某一日,在夢醒時分,痛到不能自已……
冬日的寒風,毫不留情的穿進房中,吹在她的面上身上,徹骨的寒冷,她只是靜靜立著,似乎絲毫不曾感覺到。不知多了多久,蓮兒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