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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吳菲不語,老莫想不出別的招數,只好抱過來,說:“糟糕,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怎麼辦。”
吳菲哼了一聲沒接話,車窗外初秋的天色秋涼,人和季節都是慵惓的。
老莫的車裡常年開著收音機,不知道哪個臺,像僱了個偵探,隨時都放著特別“應景”的歌曲,等這兩個人不說話了,剛好插播了一首,位元地剪輯過的還要更精確,是李宗盛和林憶蓮的對唱《我明白》:
“我,明白,總有一天你會走的很快,對我不理不睬,如置身事外……若是兩人眼裡有不同的未來……等到風雨迎面而來,是無盡的悲哀,愛不如期待……”
吳菲和老莫對視了一眼,似乎揣測著對方到底有多少“明白”。
《流言 流年》十二(1)
吳菲辭職之後,除了儘量避人耳目地繼續跟老莫幽會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事做。為了避免聽她媽媽說她,吳菲就故意找茬兒跟她媽對峙。這樣的日子,讓她忽然有點相信愛因斯坦的理論,原來時間可以因為主觀的心情而客觀地變短或變長。
時間的變化除了忽短忽長之外,也會偶爾在某個特例的時間特別給人以短暫的停滯的感覺。
臺灣的的“9·21”大地震那兩天,就過得很長。
那是個特別無聊的下午,吳菲想到有個很重要的本子丟在辦公室忘了拿回來,就打了個電話給老莫說讓老莫幫她找著了給她。老莫在電話裡面說他正在處理一個重要的事情,讓吳菲自己安排。
吳菲對老莫的回答有些不滿,也沒別的辦法。雖然想到又要跟辦公室的那些人碰面,心裡多少有點芥蒂。但逡巡了一陣,並無高招,只好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結果她那天去的時候大家都擠在會議室看電視,一辦公室的人忽然之間都心繫對岸,大家誰都沒有特別注意她。
吳菲自己白準備了半天的冷酷表情全沒用上,心裡暗暗不平。心想,臺灣地震跟你們這些人有什麼關係!這問題剛一冒出腦海,忽然典範也跟著自然而然地冒了出來。吳菲隨即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臺灣地震原來跟她有點子關係!
從這一聯想萌生的第一刻開始,吳菲就試圖聯絡典範。結果典範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吳菲一邊覺得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一邊很是緊張地擔心起來。
很多人在潛意識當中都有會盼著世界上的各種“大事件”能跟自己沾上關係。吳菲是“很多人”中的一員。“9·21”也算得上“大事件”了。吳菲被突發的肅穆心情折磨上了。何況,對典範的掛念是一種很不同的心情。由於無法與人分享,所以就暗自覺得這份擔心非常矯情。對哦,這時候吳菲要是跟人說,她在擔心XXX,肯定被人笑死,因為典範是個在對岸相當知名的藝人。
到了事發之後的第三天,吳菲正在家裡瞎忙叨,忽然收到典範的簡訊,說“我是D,還活著,I miss U……”那大概那是發給很多人的,所以語氣很“公共”。但吳菲還是為此還願似的登時覺得身輕氣爽,跑到外屋抱著吳媽又摟又親。覺得不過癮,只好約老莫。等見了面,又苦於這理由又不便分享。吳菲沒折,只好胡亂編造了幾個別的藉口,順勢跟莫喜倫親暱了一通,把得知典範平安的一腔喜悅演繹成對情人奇怪的性亢奮。老莫樂得坐享其成,並不深究。
地震的事沸沸揚揚的又鬧了一陣子,好容易略有平息,某天晚上,吳菲正在閒散的失眠中,典範忽然打電話來。
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先聊了點兒別的。
典範忽然問地震的時候吳菲有沒有擔心他。吳菲說有。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隱瞞了當時的焦慮程度,故意把那個擔心說的相當敷衍。典範聽罷在那一頭沉默了幾秒。
“怎麼了?”吳菲問,仍假裝敷衍。
“沒怎麼。”答的也很敷衍。
“到底怎麼了?”吳菲又正了正腔調追問。
“是沒怎麼啊!”典範那一頭更是矜持起來。
“怎麼了?”
“沒怎麼。”
“怎麼了?!”
“真沒怎麼……”典範又沉默,然後,沒等吳菲再問,就自語似地說“如果真的死了,都不知道要通知誰。”
吳菲聽說,馬上領會,咳了咳,故意笑道:“都死了,還要怎麼通知呢?”
“也是呵,忘記了。”典範是敏感的,立刻轉勢,在電話那邊故意表現輕快,表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