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試想一下,兩個極度缺乏自由的人,忽然間得到了十分徹底的自由,那會做出什麼反應?
很簡單,茫然!
吃過了早飯,兩個就開始了大眼對……哦大眼的程式。
夏明朗因為心懷鬼胎的緣故,變得比平時沉默了一些,房間裡的溫度漸漸的升了上來,猶如暖春,夏明朗索性把襪子又脫了,赤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把陸臻家裡的舊報紙都翻了出來,靠在客廳的大窗邊,看得怡然自得。
而陸臻在幹完了必需要乾的,比如說洗碗、洗衣服等瑣事之後,面對空下來的大把時間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哎,你說,我們等下乾點啥?”陸臻很是躊躇。
夏明朗仔細的觀察了他的神色,確定這小子不是在欲擒故縱,誘人開口,以圖後計,於是便有些猶豫了起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醒他回想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發出的豪言壯語。
畢竟這等壯舉,過了這村就沒這店,陸臻這次錯過了,下次要圓夢不曉得要到猴年馬月,但是,這種事要讓他來主動提醒,那……實在是有那麼一點,那麼說不過去。
於是,我們一向英明果決的夏明朗大人,也不由得華麗麗的?了。
“要不然,我們出去逛逛?”陸臻仰著頭看天,自己先否定了自己:“沒什麼意思。”
夏明朗十分謹慎的選擇不置可否。
而恰在此時,浴室裡的洗衣機開始報警,陸臻咕噥了一句,先去拿床單,夏明朗反正無聊,一手拎了報紙施施然跟在後面,看陸小臻幹活,畢竟還是冬天,浴室裡的瓷磚冰涼,夏明朗一腳踩進去覺得不太舒服,又退回到了走廊裡。
“哎,你怎麼……不穿襪子。”陸臻看他舉止異樣,視線順著他的身體往下落,一路,滑到了……
如果說夏明朗身上還有一塊白的地方,那就是腳背,白,基本上是正常的能想象到的白,因為他這輩子好像就沒太有機會讓它們曬過太陽,他全身上下的面板都在無數的風吹日曬雨淋中被磨礪得粗糙起來,卻無意中保留了一塊相對還比較細膩的地方。
陸臻看著夏明朗赤足踩在暗紅色的地板上,腳背上浮出淡青色的血管,指甲修剪得很短,整整齊齊,灰綠色的作訓服褲腳散開,有些長,後跟處被他踩在了腳底。
“你,不應該招我的!”陸臻臉上有點紅,聲音有些古怪。
夏明朗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不由得錯愕苦笑:“這也算!”
“我覺得算。”
“陸臻,”夏明朗退開一步:“你要上就上,不要找這麼古怪的理由。”
“不是這樣的,”陸臻逼上一步,正色道:“經過昨天晚上,我忽然覺得我好像有點太那個什麼了,我本來打算為了我良好正直的形象而計,要保持我們兩個之間純潔的革命情誼,不要搞得我跟你好,就是為了……啊!”
夏明朗笑得十分誠懇:“嗯,有道理……那,沒事了?我先走了。”
“你做夢!”陸臻忽然縱身一撲,把人按到牆壁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現在忽然覺得男人好色,實在天公地道。”
“天公會哭的!”夏明朗失笑,此刻他的臉貼在冷冰冰的瓷磚上,這是個很不舒服的狀態,然而那雙眼睛裡卻有細碎的笑意在閃,甜蜜而溫柔,好像在說:你這小鬼,我該拿你怎麼辦?
陸臻忽然怔住了,眼神中的鋒利明朗都漸漸散去,變得專注而痴迷,低聲嘟喃著:“你這個妖怪,別這麼看著我。”
夏明朗有些訝然,回頭去看那雙清亮的大眼睛,黑色的瞳仁裡映出自己的臉來,實在是很平凡的五官,他在想,實在沒什麼會讓人不知不覺看到想要發呆的魅力。然而不等他把這問題想明白,陸臻已經把他翻轉過來,一手拎起夏明朗作訓服的領口往自己面前拽,於是兩個人的嘴唇便紮紮實實的撞到了一起。
於是,在嘴唇相碰的瞬間,夏明朗忽然想起:曾經無數次,他在那人背後深深呼吸,呼吸那種清爽明朗的味道,而陸臻有時詫異的回頭,不明白他臉上那種平和而滿足的微笑是所為何事。
原來如此,原來一個人最迷人的地方,總是要靠別人去發現的
如果說陸家還有一塊地方沒有被空調覆蓋,那就是浴室,陸臻衣服脫到一半,忽然覺得有點冷,頭腦又清醒了一些,便看到夏明朗被自己扒光了上衣頂在冰冷的牆面上,上下其手,頓時就有點不好意思。
“冷嗎?”
夏明朗滿不在乎的笑笑:“還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