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用那淡藍色的手巾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的。那麼、兩個人的幸福,都會在剎那間來到他們身邊……幸福,原來並不是遙不可及的啊。
——然而,她還是沒有。她只是悲哀而又冷漠地看著他,眼睛裡有清澈的光。……彷彿懸崖上的野薔薇,用驕傲的刺來維護著脆弱的花蕊。
她是不會哭的。
於是,他伸出去擁抱她的手,就停在了那裡。
“蕭憶情,我不許你傷害她!”主人伸手,護住了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面紗後的眼睛閃動著不多見的決絕,“其他人隨便你象殺豬殺狗一樣地對待,但是絕對不許碰她!”
我看見樓主修長的雙眉輕輕皺了一下,然後冷淡地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必須要把它連根拔起!或者,下手廢了她,我才放心。”
“不可以。”主人毫不退讓,冷冷道,“我要她完整、幸福地過完人生。”
不顧樓主的反應,主人拉起那個孩子走了,把她帶回了自己住的白樓。
主人那樣溫柔細心地對待那個孩子,叫她妹妹,雖然那個孩子絲毫不領情——她一生都沒有對別人那麼好過。
我知道,她是把這個懷著仇恨的孩子當成了童年時的自己……
“我不想為任何人哭。”
“所有的付出都是必須要有回報為前提的,沒有人會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他只是想讓我死心塌地為他所用、去征服武林而已,為了這個他不惜動用一切手段,包括他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武功、判斷力,成為了對於他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那麼現在說過那麼動聽的話的人,他手裡的刀就會割斷我的咽喉。”
“自小就不會有人在意我……我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的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
很多很多次,我都聽見主人反覆地在心裡這樣說,本來稍有動搖的心,在一次次反覆的自我暗示後重新變的生硬如鐵。
從那個時候,我就隱約有絕望的感覺——為什麼我是一個啞巴呢?為什麼我不能說話!
在和夕影刀相擊的剎那,我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我受傷了。
他的血再一次流淌在我身上。
而主人的血也從他的刀尖上滴落。
夕影刀淡淡的青色鋒芒裡,閃著血洗過後的明澈,然,由於方才那劇烈的撞擊,那把號稱天下第一的刀刃上,也如同我一樣留下了長長的缺口。
它微微震動著,我也聽見它在呻吟——然而,我們相對而視的時候,忽然都忍不住苦笑……當然,那是無聲的苦笑。愚蠢的人類啊,為什麼總是要自相殘殺?
“我主人的血…溫暖嗎?”我苦笑著問它。
“就象我主人的一樣……”夕影刀微微喘息著,大概從來還沒有受過這樣嚴重的傷,它說的話有些不連貫,“哎,我說——怎麼樣,先動手的還是你的主人吧?”
“但是誤會卻是由兩個人一起累積起來的啊……”因為戒備和冷淡,從不交流內心想法的他們,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有太多的事情無法彼此諒解,才導致今天這樣兵刃相見的慘劇吧?
“蕭憶情!拿命來!”
本來是在密室等候她來議事和商量東擴計劃的,然而,等來的卻是奪命的一劍!
在出鞘之時,我就感覺到了主人內心令人震驚的憤怒和悲哀,——就象是十五年之前,看見父親自刎倒在血泊裡的感覺!出手時是那樣快速狠毒,幾乎達到了她武術的顛峰!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一剎間,我聽見主人內心的吶喊聲,同時,也看見了等待的樓主震驚的目光。在聽雪樓最安全的密室裡,他輕袍緩帶,因為病弱畏冷的緣故手上還捧著一個紫金的手爐,看來絲毫沒有料想到這個朝夕相處的得力助手會向他刺來奪命的一劍!
象千百次一樣,我準確無誤地刺入了他的心口。血流出來,溫暖的血。
然而,我卻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叮!”在到達他心臟的千鈞一髮之際,我猛受重擊,從胸膛裡彈了開來。我看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寒芒從樓主的衣袖中流淌了出來,帶著悽豔而凌厲無匹的氣勢攔腰截住了我。寒芒迅速地展開在蕭憶情身畔,宛如初秋零落的雨絲。
我終於又一次看見了夕影刀。
然,因為生死旦夕,夕影刀發揮出了極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殺戮著範圍內的一切。
“嘶——”刀風過後,我聽見主人壓抑地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