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蕭憶情迅速的抬手扶住她,然而弱水往她臉上一看,便脫口驚呼了出來,驚的臉色蒼白,顫聲道:“靖姑娘她、她被血鬼降抓傷了?!”
“我、我方才…已經及時削去了染毒的血肉……”阿靖的臉色有些蒼白,然而話語中的神智卻絲毫不亂,斷斷續續的回答。
弱水一頓足:“那沒用的!一旦見血,屍毒散的比什麼都快!”
傷口流出的血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綠色,那片死灰色也彷彿活了一般,沿著她的頸項往上蔓延——然而,到了脖子上某處,彷彿受到了什麼阻礙一般,蔓延的速度緩了下來。
那裡,頸中掛著一個略微破舊的紫檀木牌。
“幸虧有這個護身符……大概能暫時阻一下屍毒。”弱水看看手中抱著的師妹,又看看靖姑娘,喃喃道,“可是這種毒,除非殺了那個血鬼降,是絕對無法解的!”
忽然間,她有一種想大哭的感覺——一切都那麼糟糕……一切都那麼糟糕!
“那麼,我就去殺了那個血鬼降。”驀地,身邊蕭憶情一字一字的回答,聲音清冷從容,“弱水,你快佈下結界。”
他的聲音忽然之間就變了,帶著不容抗拒和懷疑的能力。蕭憶情的手緩緩握住夕影刀的刀柄,清冷的刀鋒上,那暗紅色的血還在一滴滴的落下,散發出奇異的腥味。
弱水看向聽雪樓的主人,月光下他的眸子安定深遠,有教人託付生死的信任。她亂糟糟的腦子忽然間也靜了下來,將依舊昏迷的燁火放到地上,扶過了靖姑娘,問:“那麼,我通知師傅過來,如何?”
蕭憶情看了看前方纏鬥的拜月教術士與鬼降,沉吟了一下,還是搖頭:“不必——我對付一個血鬼降應該不成問題。你的師傅需要坐鎮樓中,不要輕易叫他外出。”
“是。”在此緊急關頭,弱水不敢再如平日那般嘻嘻哈哈,當下慎重點頭,折了幾根鳳凰樹枝下來,開始佈下結界。
此時聽到了河上方的叫聲——非人非獸的吼聲中夾雜著人類悲慘的痛呼,似乎是那個法師已經被自己的鬼降殺害了……那淒厲的叫聲令人耳不忍聞。
“結界布好了麼?”蕭憶情定定的看著前方的一團紅雲,守著三個人,等弱水將樹枝一一插入地面,問了一句。血腥味已經越來越濃烈烈了。
弱水將最後一根樹枝插入土中,念動咒語,那些樹枝轉眼間迅速長大起來,按八卦樣式圍在他們的周圍,樹樹連根交葉,形成了奇異的屏障。
“好了。”水綠衫子的弱水滿意的嘆了口氣,扶著極度衰弱的靖姑娘坐下,對他點點頭,“蕭公子,我守著她們在這裡,你儘管去殺了那個血鬼降吧。”
“拜託你了。”蕭憶情看著她,眼睛裡卻有些閃爍不定。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龍虎山來的綠衣少女……雖然她的過往自己已經查探的清楚了,也確認她是張無塵真人門下大弟子——然而,將失去抵抗力的阿靖交給一個相知不深的人,是否有些冒險呢?
“嗯,你儘管去!這裡有我呢!”然而,弱水卻被聽雪樓主人那一句“拜託”所激動,感到了榮幸的她再度誇下了海口——她忘了連師傅都不是拜月教祭司的對手,她那一點道行恐怕也無法保證什麼。
河上方的慘叫聲已經慢慢微弱下去。已經沒有時間。
這種時候猜忌下屬是不明智的……不能再猶豫了。
蕭憶情看著笑意盈盈、一副胸有成竹樣子的弱水,眼睛裡的光芒卻是複雜的。
“樓、樓主。”忽然間,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阿靖動了動,手費力的抬起了幾寸,卻一軟,擱到了弱水的肩上。
“哎呀……你還要說話?……”弱水訝然,驚於懷中被屍毒侵蝕的女子頑強的意志力,看到靖姑娘似乎急於要說話,連忙將她的身子托起,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阿靖,什麼事?”蕭憶情俯下身來,輕輕問。然而,他的目光微微一怔——
雖然被弱水攙扶著,然而緋衣女子的手卻有意無意的搭在了對方的肩上。手指的尖端,離頸動脈只有一分的距離。阿靖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蕭憶情驀然明白:她是在告訴自己不用擔心,這一切,都還在控制之下。
他微微笑了起來,點點頭,站直了身子,對弱水道:“你好好在這裡守著靖姑娘和燁火,我去去就回。”
“這個、這個……帶著去。”然而,他剛轉過身,就聽見阿靖再度衰弱的開口。緋衣女子的手指摸索著,抓住了自己頸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