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走走罷,春暖花開,曬曬太陽。”
這些天遊孟哲已經習慣了,越是裝得像個病號搏同情扮可憐,趙飛鴻就越不會難為自己。於是弱不禁風地下來,在車上過了這許多天,沒怎麼曬過太陽,一下車登時視野開闊,心胸舒暢。
只見一面大湖上春風嫋嫋,吹起滿湖水紋,遠處又有不少漁民在曬網,趙飛鴻前去買吃的,遊孟哲便在馬車旁懶懶倚著。
花香纏在春風中迎面撲來,遊孟哲眼望趙飛鴻的背影,內心的情愫又在蠢蠢欲動,趙飛鴻正在朝漁家買甲魚,那是滋陰的好物,清熱調肝,打算買了讓漁家做個紅燒甲魚,再買點米飯與遊孟哲在湖邊吃。
遊孟哲看了一會,心裡說不出的喜歡,忽然又想雙修了。
於是遊孟哲爬上馬車去,在窄榻上側躺著,開始運氣,現在假裝走火入魔的功夫已是爐火純青,剛一動念就開始流鼻血。
忽然間聽到馬車外頭有個憨呼呼的聲音傳來:
“這處甲魚最好吃,傳說天子也來過……弟兄們先用過飯,過午再上京去……”
遊孟哲識得那聲音,馬上顧不得再裝,趕緊拉開車簾道:“王大哥!”
“啊?”虎背熊腰的揚州捕快在路邊按著車一愣:“遊賢弟!這可想死你了!你怎在這處!”
遊孟哲忘了自己還在運功流鼻血,滿臉血地扒在車窗邊道:“你這時候上京了?”
王鐔呵呵笑,遊孟哲下車來說話,兩人閒聊了幾句,原來王鐔得了個入揚州做生意的亭縣商人的信,說遊孟哲年後自行上京,不須再等了,料想是趙飛鴻託人帶的口信,於是便帶著弟兄們啟程前往京師。
正好在路上碰了面,王鐔還惦記著花錦樓的好處,那天遊孟哲打過招呼後,王鐔去花錦樓一直費用全免,三陪全包。樂得猶如在天上人間一般。雙方寒暄片刻後,遊孟哲又問起餘長卿近況,王鐔也不知道,正是去會面的。
“你怎麼了?被打了?”王鐔問道:“誰打你了!哥哥去幫你出頭!”
遊孟哲這才想起,隨手在臉上胡亂一抹,抹得一臉血,鬼似的看著王鐔,笑道:“哎沒事——這事說來話長,裝的裝的……正騙人玩呢……”
說話間一隻手按在右肩上,遊孟哲笑容僵住。
趙飛鴻朝王鐔點頭,遊孟哲道:“呵呵呵,這是我師父。”
王鐔:“呵呵呵。”
遊孟哲:“呵呵呵……呵呵……呵……”
趙飛鴻見過禮,把遊孟哲提著朝車裡一扔,深吸一口氣,像是想罵他幾句,卻又找不到什麼話來說。
遊孟哲一臉血地看著趙飛鴻。
“你……這些天裡竟是……你……我……”趙飛鴻只覺該吐血的該是自己才對。奈何一口血到喉頭,愣是吐不出來。
遊孟哲沒敢說話,趙飛鴻靜了片刻,而後道:“不可再這樣,吐血會傷及肺腑……”
遊孟哲忙道:“沒有沒有,都是鼻血,不礙事,運一運功就出來了。師父不用擔心。”
趙飛鴻:“……”
19、房日兔
正月十二,京師熱鬧非凡,自李謀以一界武人身份入主京城,李慶成屠塞外二十萬匈奴後,放眼如今,中原大地累三百年之積,已是昇平盛世,聖明天子在世,神州富饒程度乃是歷來之最。
大虞國富兵強,百姓安居樂業,京師已有八十萬戶,四城八市,內外皇城,一到近元宵時百姓全部入城賞燈,巨大城門外到處都是人。
遊孟哲有生以來還是頭次見這陣仗,抵達京師時正是清晨,護城河上萬燈橋已扯起三天後燈節時的索纜,跟著趙飛鴻入城,只見到處都是做生意的,茶樓酒家人滿為患,滿城富麗堂皇。
江州與京師一比,簡直就像個鄉下地方。
這裡吃穿用度,俱是大虞全國最好的,玩樂的更是花樣百出,西域的客商,瀛洲的刀客,東海的武人,雲夢的車隊,一派萬國來朝的富足景象。
鬥雞的,玩蛐蛐的,彈唱的,賣藝的,鬥劍的,寫字的,吹糖人的,賣銅魚的,說書的,到處都是。
遊孟哲幾次險些走丟,瞅見個熱鬧就朝裡擠,每次都是趙飛鴻轉身回來,提著他衣領朝路上走。
“那是什麼,師父。”
“那個呢?”
“糖葫蘆!這個我知道!”
“麵人是什麼?”
“這個呢?怎麼還有水?”
“機括會自己轉?”
遊孟哲像個鄉下人,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