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屏風一眼:“既叫我來,卻不肯相見,莫非想消遣我。”
“天水城主親臨,在下三生有幸,又豈敢怠慢,”屏風後走出一個人,大約四十多歲,面孔陌生,看著他笑道,“但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些。”
他不耐煩:“找我來,究竟何事?”
那人不答,緩步踱到他旁邊,伸手拿起桌上那柄劍:“劍氣內斂,殺氣半點不露,想必這便是名滿天下的聚水劍了。”
“好眼力。”
“死在這柄劍下的人不少,但據在下看來,這殺氣與水城主身上的殺氣似有不同。”
他面不改色:“好眼力。”
那人沉默片刻,道:“如此寶劍卻不在手上,這般大意,就不怕我趁機對你下手?”
“你可以試。”
“好膽識!”那人擱下劍,笑道,“我如今有些相信,你就是水風輕了。”
“我卻不信你,”水風輕冷笑,看著屏風,“我要見的,是寫信叫我來的人,並不是你。”
那人怔住。
片刻,屏風後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不愧是獨一無二的天水城主,老夫佩服!”一個人從屏風後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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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稱老夫,顯然已上了年紀,身材也有點發福,但那聲音卻很洪亮,中氣十足,雖是在笑,卻透著森森的不容抗拒的威嚴,可惜看不見他的面容,因為他戴著個精緻的竹笠,邊緣垂下的黑紗擋住了他的臉。
先前那人忙彎腰:“主公。”
他點頭笑道:“說你眼力好,那是水城主給面子,單憑他這份眼力,又豈是你能比得上的,且下去吧。”
那人陪笑稱是,退下。
他轉向水風輕:“水城主如何認出老夫的?”
“我並沒認出你,”水風輕看他一眼,漠然道,“我只知道,真正有眼力的人,縱然懷疑也必定是放在心裡,絕不會問出蠢話。”
“說得好。”他笑著在對面坐下,提起玉壺倒了杯酒,放到水風輕面前,然後再給自己倒了杯,做了個請的姿勢。
水風輕不動:“天水城的酒不少。”
他點頭:“老夫也並非是請水城主喝酒,不過是想談一筆交易而已。”
水風輕皺眉,淡淡道:“我從不輕易與人做交易。”
他斷然道:“這筆交易水城主應該會答應。”
“哦?”
“聽說水城主的千年暖玉杯失竊,老夫或許可以幫上些忙。”
水風輕看著他,淡淡道:“只怕閣下會失望了,我的事無須別人插手。”
他並不失望,舉杯喝了口酒,然後看著水風輕,不緊不慢道:“如此,想必水城主已知道金還來的下落了?”
水風輕目光一閃:“莫非你知道?”
“不錯,千年暖玉杯就在他手上,老夫暗中追查多年,不僅知道他的下落,也知道如何叫他出來。”
沉默。
“條件?”
“水城主實在是明白人,簡單得很,千手教幾度壞我好事,只要你肯幫我對付金還來,事成之後,金還來與暖玉杯歸你,我自取我要的東西,這個條件並不過分,對你也無半點壞處。”
水風輕看看他頭上的竹笠,冷笑:“我如何信你?”
他笑道:“你原本就不信老夫,否則又怎會帶著這張臉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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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眼力。”水風輕揮手,一張薄薄的面具蛻下。
看著那張新面孔,那個“主公”似乎呆了呆,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竟是你!”
“很多人都想不到。”
“聚水劍居然在你手上,怪不得殺氣各異,天水劍法名滿江湖,此事若傳出去,必定會是江湖上最大的笑話。”
水風輕冷冷道:“所以今晚你若沒法子叫我相信你,此事就永遠沒有機會傳出去。”
“老夫總算知道,為何你不惜一切都要取回那千年暖玉杯了。”
“還要殺了金還來。”
“金還來既是有意要對付你,必不會輕易將暖玉杯奉還,”他止住笑,“所以你只能答應老夫,你的時間已不多。”
水風輕點頭:“你也只能找我幫忙。”
“不錯,只有你,才能對付金還來。”他伸手除下竹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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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老柳樹下,一個年輕人無聊地靠著樹幹,身上穿著一襲嶄新的青衫,越發襯得那張臉俊美無匹,而這個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