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到了身後。剛剛丟出去，他就催動精神力去感應那塊石子，卻發現它已不知所之。

“自然之鏡很大。如果主人一直步行，需要半年時間方可走出。”渃澄在前方解釋了一句。

白止點了點頭，他不怕渃澄看不見。術者的精神力對外界是十分敏感的，像渃澄這種強者，白止的一舉一動他應該都清清楚楚。

用空間的力量加速，並且還可以騙過眼睛，讓他的感官感覺不到異常，這種服務還真是周到。

這麼大的一片森林，如果真的要一步一步實打實地走下來，雖然他也可以接受，但是畢竟很浪費時間。不過由於渃澄的小手法，剛剛過去半個多小時，白止就看見了預示著森林盡頭的亮光。

一片黑暗過後的光明應該會很刺眼。不過，從最後一棵樹後面走出來，白止的眼睛卻絲毫沒有感到不適。

在森林外是一片空曠，什麼都沒有。

真的什麼都沒有——包括生命、天空、土壤。如果硬要說有些什麼的話，應該只有一片片透明的碎片，閃爍著微弱的水晶的光澤，懸浮於虛空之上。

“歡迎來到空間之鏡。”

空間。這些透明的碎片，就是空間。他向前邁出一步，仔細地看著虛空之中正緩緩漂移的那些碎片，帶著些好奇、帶著些神往。

根據他腦海中冒出來的那些常識來看，此時的他，還不夠格去研究空間這種玄妙的東西。至少，現存的所有和空間元素立契的術者全部都是至少在達到了術尊境界之後才立下契約的。而之前他們的所有時間全部花在了感悟空間的力量上面。

空間魔法是人類所能掌控的最強大的一系魔法，哪怕是號稱爆發力和破壞力最強大的雷元素在空間面前也要低下頭來。不過，最強大的力量也同時代表著最高深的難度。和別的元素契合度不高，說不定也可以有一定成就，譬如說葉歆就已經是個術宗。可是與空間元素契合度不高，再怎麼努力也永遠只能是學徒，連做術士都別想。甚至契合度高的人中也有大半隻能停留在術師和術宗的境界。這和空間的難以理解是分不開的。

白止自然不會認為憑他十七歲準備考博士的智商會理解不了這麼高深的東西，但是憑他現在的力量，還是太早了。如果他只憑一個術士的身份就去感悟空間的力量，然後和空間魔法立契，那絕對會被當人成大熊貓一樣圍觀。他不想被人過多矚目，所以做事儘量低調。關注太多，麻煩會接連不斷，而他對麻煩這東西很厭煩。

他僅僅踏出了一步。不過，當他踏出這一步，想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卻全部都變了。

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如同隔著磨砂玻璃看世界。隨後，磨砂玻璃被打破，周圍再次清晰起來，他卻已然不在他應該待的地方。

他像那許多空間一樣，懸浮在空中。在他腳下的是一片如海洋般的綠色。其中有一棵樹鶴立雞群地凸顯著，樹冠直直插入雲端，看不見終點。這就是那棵樹屋。而在腳下是綠色海洋那一邊，他隱約看見了另外的場景：荒蕪的戈壁、廣袤的草原、蔚藍的海洋……

在這一切上方，一顆熾白色的“太陽”懸浮於半空，散發著柔和卻無比明亮的光芒。這一定不是太陽，因為它的光芒可以讓人直視，並且它所處的位置甚至比白止還要低一些。

這就是自然之鏡。這個地方就如同一個微縮的世界，自然的一切具代表性的景觀全部涵蓋其中。他不禁想起了生物圈二號，似乎也有兩個人嘗試著在裡面住了些日子，結果最後環境惡化逃了出來。不過……魔幻世界的生物圈二號，應該沒有那麼脆弱吧？

“主人，請務必小心。空間之鏡中有許多空間亂流，不慎墜入其中，渃澄想再次找到您會需要一些時間。”渃澄再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身邊。

他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心中對渃澄的詫異有增無減。

空間亂流！在白止腦海中的常識裡，空間亂流是一種術者創造出的臨時存在的空間扭曲。這種東西只能躲避，一旦中招就是無解。你指不定會被帶到哪個空間夾縫裡，甚至連製造亂流的人都不會清楚你在哪裡。就算是能找到回來的路，在那之前你也已經餓死或者活活悶死了。而渃澄則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小心，墜入亂流之後，他給定的說法只不過是“找到需要一定的時間”！看他的口氣，即使墜入了亂流，他也一定能救，只不過稍稍麻煩一些罷了。

白止終於認可了渃汐的那句話：渃澄很強。強到可以用空間之鏡將如此龐大的自然之鏡包圍、強到可以製造出持續性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