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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

很快就到了下鄉那天,馮秀雲還特意請假和楚洪文一起到火車站為楚明宣送行。

臨到分別,楚洪文和馮秀雲都特別捨不得自己的好大兒,落了好幾次淚。

楚明宣本就不願意下鄉,在火車站哭得跟個傻逼似的。

一家三口正訴著衷腸,楚唯在乘務員的幫助下已經扛著行李上火車了。

他和楚明宣坐的火車不是同一趟,發車時間也不同,可沒時間陪著他們在這裡耗。

火車發動,好多人還隔著窗戶跟送行的家人揮手再見,看著那一群群送行的人變成了一個個的圓點然後消失不見,嘈雜熱鬧的車廂才慢慢安靜下來。

良久,也不知道是誰先沒忍住,發出了第一聲哽咽。

這一聲哽咽就像是個開關,開啟的那瞬間,車廂裡便響起了一陣陣的抽噎聲。

聽著這些此起彼伏的哭聲,楚唯的心情也難得有些沉重。

在發達的現代社會,他都沒去鄉下待過一天,穿到這樣落後的時代,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一個人去不知名的地方插隊,說不迷茫是假的。

好在還有兩年高考就會恢復,熬到那時候,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舉步維艱,如履薄冰了。

楚唯深吸了口氣,只要心裡有目標,對未來有期待,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熬。

他就不信預知未來的自己會在這裡生存不下去。

年輕人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車廂裡的哭泣聲就被另一種喧譁取代。

男男女女的知青都聊著天做著自我介紹,楚唯在這種時候也不會故作姿態不合群,輪到他時他也認真說了自己的名字。

或許是出於對陌生人的好奇,楚唯做自我介紹時,坐在對面的青年一直在打量他。

楚唯開始並未在意,不曾想,男人得寸進尺,視線在他身上停留許久,還從頭到腳的審視他。

實在是無禮又冒昧。

楚唯心中不快,二話不說直接盯了回去。

男人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此舉的不妥,還傻愣愣地看著他,直到楚唯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他才做賊心虛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過了幾秒,他還是忍不住和楚唯搭了話。

“同志,你好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這話要是擱現代,楚唯保準得吐槽一句這人搭訕的方式真老土。

不過在七十年代,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那肯定不是為了搭訕,說不定這人和原主還真有什麼舊交情。

正回憶著,那人突然恍然大悟,激動地抓著楚唯的手道:“楚明朗,你是楚明朗是不是?”

楚唯面無表情抽回自己的手,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我現在叫楚唯。”

剛才自我介紹時他用的也是這個名字。

都離開楚家了,他肯定要用回自己的本名,出發前一天就去派出所改了名。

何超然道:“好端端改什麼名,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你還記得我嗎,我叫何超然,小時候咱倆住在一個院子,經常一起玩。”

楚唯眨了眨眼,他能說不記得嗎?

在何超然期待的眼神中,他違心道:“有點印象。”

聽到這話何超然更激動了,朝著後面位置上坐著的一個男知青道:“陳凱楓你快來,看我見到誰了。”

被叫住的人有點懵,起身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何超然指著楚唯道:“楚明朗,你還記得嗎?就是小時候經常被我們……”

“好久不見,明朗。”陳凱楓打斷了何超然的話,朝著楚唯伸出了手。

何超然也不在意自己的話沒說完,自來熟道:“楚明朗說他改名了,現在我們要叫他楚唯。”

陳凱楓笑了笑:“那咱們就當重新認識一下了,我叫陳凱楓,楚唯你好。”

楚唯上下打量了陳凱楓一番,跟旁邊的何超然比起來,眼前這人不管是談吐還是外貌,都要更出色一些。

有些人,哪怕把他放進人堆裡,也能輕易分辨出他和別人的不同。

直覺告訴楚唯,這個叫陳凱楓的人應該不簡單。

楚唯禮貌性的握上陳凱楓的手,忽然間,一些片段在他腦子裡快速閃過。

“楚唯?”見楚唯握著自己的手遲遲沒鬆開,陳凱楓有些疑惑。

楚唯收手,淡定道:“你好,真沒想到,這回下鄉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巧了。”

陳凱楓道:“是啊,咱們好像有十多年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