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秦王府,承華殿裡,卻依舊燈火一片通明。
打從甦醒以來,他便著令分佈在西秦各處的王軍四處全力打探衣上雲的訊息。
然時至今日,卻依舊沒有任何訊息傳回。
一想到衣上雲本不該有孕,卻是實實還懷著身孕,這便更加令他著實已經自責擔心的要發狂。
可漸漸地,軒轅翰眉頭緊蹙,不禁亦慢慢開始心生質疑起自己來。
“莫非這一切,真的都只是本王一個人的錯覺。張致遠從未在本王昏迷之中帶來過雲兒尚還活著的訊息?!”
然比起這個,他顯然自是更加不能接受衣上雲離世的事實。
“不可能,不可能……”
“雲兒她不可能死,她是守護者後人,擁有守護者一脈神秘力量的庇護,她是如此善良,那般堅強,她絕不會這般輕易便死去,不會,不會……”
情急之中,一怒之下,他竟人生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將自己面前案上的東西一把大力地掀翻在地。
偌大寂靜的殿內,瞬時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破碎聲音來。
守在門外的副將程良聽了,心疼又無奈。
從未見主子發過這般大的火,難料軒轅翰方才下令,任何人都不許進殿打擾,他便也只能默默地守在殿門口了。
正愁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純太妃帶著歡兒來到了承華殿,恰好遇到了這一幕。
看到太妃深夜到來,程良緊忙打起精神,抱起拳來朝其行禮:“太妃娘娘,這麼晚了,娘娘怎麼……”
話未說完,純太妃忽抬手阻止了他,輕聲地問:“都已經這麼晚了,殿下可是還未歇下嗎?哀家見承華殿裡的燈火都還亮著。”
聞此,程良頓恢復方才的一臉苦澀,搖了搖頭:“張致遠反口不認那日來王府對殿下所說的耳語,王軍至今亦都還尚未尋到王妃娘娘的訊息,王妃娘娘尚還有孕在身,殿下為此日夜寢食難安,這會兒又在發脾氣了!”
純太妃朝著殿內方向望了望,輕嘆了一聲。
遂對身旁的歡兒說道:“你在這兒等著,哀家親自進去看看!”
程良便接過了歡兒手中所捧的茶盤,與純太妃一同進入大殿。
豈料剛一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軒轅翰竟就大聲呵斥了起來。
“出去!”
“誰準你們進來的!”
“都不要來煩本王!”
“滾出去!”
直到聽到純太妃的聲音:“皇兒好大的脾氣,怎麼,就連母妃我,也不能進來嗎?”
聞聲,軒轅翰方才收了聲,趕快站出來行禮:“母妃,您怎麼來了?”
“深更半夜,皇兒在府裡鬧出這般大動靜,怕是方圓十里之外都聽到了。”
純太妃說著,進來一見軒轅翰此刻一臉憔悴的模樣,便心疼地上前過去撫摸著他的臉。
難以置信地道:“這是……這……這怎麼都成這個樣子了?”
遂朝著與其一道剛進殿,便就趕忙蹲身下去收拾起這一地狼藉的程良,厲聲斥責道:“程將軍,你是怎麼照顧你家殿下的,哀家今夜若是再不來,殿下是不是又要病倒了?如此反覆,你可擔得起這責任?”
程良緊忙跪地認錯:“都是屬下的錯,未能照顧好殿下,請太妃娘娘降罪!”
看到純太妃一臉認真,只怕是真的要懲罰他,軒轅翰便著急地道:“本王方才交待你的事,可都已經辦妥了,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辦?”
程良知道是這個主子在護著他,便答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於是,便帶著剛剛收起的一地狼藉退了下去。
純太妃一眼便看出了軒轅翰的心思,說:“大半夜的辦什麼差?怎麼,怕母妃責罰他,所以便趕快將他給支走了!”
軒轅翰這才開口朝純太妃解釋說:“母妃,這並不是程良的錯,母妃不要錯怪了他。兒臣……兒臣……”
自己的兒子,自己又怎會不知,純太妃漸漸卸去了臉上的嚴厲,轉而溫和地勸說起來。
“行了,母妃知道,你是因為至今都還未尋到關於王妃的下落,所以才整日憂心忡忡,又苛待自己。可是,你就沒想過,若是你再病倒了,那還怎麼將王妃尋回來呢?”
聞此,軒轅翰頓看向純太妃的眼睛,頗為認真地問:“難道母妃您也相信,雲兒……她還活著?”
純太妃將軒轅翰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