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方面的抵抗變得混亂和軟弱,這讓武魂殿部隊在一面按部就班的推進著的同時,也隱隱生出疑惑,甚至有一種不明的恐懼,暗暗的蔓延。
“閣下、閣下,出大事了……”一個午後,年輕的怒鴉飛行魂師福克安——他擔負著星羅方面偵察任務——匆匆忙忙的衝進臨時設定的總部。
他不料觸了黴頭,心情不佳的光正低沉的說:“什麼大事?一驚一乍、成何體統?”
千仞雪一皺眉,光正停下了話頭,卻仍嚴肅的瞪著福克安。
“星羅城被燒燬了,”福克安喘著氣說,“城裡人都被驅趕著往鄉下走……”
“這難道是堅壁清野之策麼?”光正說道,“但是近年來星羅年景都不好,這樣的驅策,蝗蟲過境般,農村還受得了嗎?”
“農村人也被趕出來了,”福克安說道,“甚至——人倒在道邊,立刻就被旁邊的人肢解撕碎、分而吞噬……”
“率獸食人,”光正憤怒的站了起來,“你——為什麼不早來報告?”
“閣下,”福克安苦笑道,“我是想弄清楚,他們要做什麼。從路線來看,他們要往海邊去,但究竟是為了什麼,誰也答不上來。換言之,這一切很可能都是星羅統治者一個人的決定。”
光正感到自己今天有些太過急躁,輕輕閉眼,片刻後,光正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不能再照原定計劃溫吞水了,必須立刻阻止它。我們立刻前去。”
“可是大軍畢竟還需要領導,而且也要防止調虎離山之計。”千仞雪道。
“嗯,所以我們只去一人。”光正道。
“該到了我再度檢驗戰力的時候了。”千仞雪堅定的說,忽然又半是俏皮的說道:“而你也該受受‘案牘勞形’之苦了!”
光正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道:“那,也好。”
照理來說,仞雪的實力,現在也足夠獨步天下了。
只是此次事出反常,他有些憂慮罷了。
其實也許不如說,他是在憂慮的延長線上。
理則之力失去後,他嘗試著漸漸恢復,可是許久過去,恐怕還只有一成的進展。
如果這一次有什麼意外的話……他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如何應付。
只是在久經戰陣之後,冒險已經成為了習慣。沒有完美的計劃,也沒有無風險的行動,倒不如說,不冒險反而可能是最大的冒險。
千仞雪飛得很快,並不是無數被裹挾著衝過星羅大地的難民們能比的。
她高踞在天空之中,俯瞰著下方的滾滾洪流,精神力全開,很快鎖定了人流的核心——朱竹雲。
當然,那其實是碧茵——只是這一秘密知道的人太少,在千仞雪眼中,存在的仍是朱竹雲,只是變得愈加怪異而已。
正當她思索,是勸降還是一擊斃命時,朱竹雲卻赫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三個月後,在海邊決戰吧。”
“三個月?”千仞雪質問道,“三個月沒用補給和休息的徒步,你知道會死多少人麼?”
“我沒有算過。”朱竹雲冷笑道,“不過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這個數字現在或許就會是幾十上百萬。”
她優雅地一翻手,地上頓時騰起一陣血霧,而她華貴的袍子上閃過一道紅光。
“你們天使一族是瞭解邪魂師的,”朱竹雲冷笑起來,“應該知道,如果現在殺死我,死亡之種就會發作,凡人是絕對會頃刻之間爆體而亡的。”
千仞雪臉色驟變。她剛才就感到整個人流有一股邪惡的的氣息,看來是空氣中瀰漫著死亡之種,恐怕這數百萬人都已經感染了。
“當然,我也是很公平的——三個月後,死亡之種就會自動過期失效。”
朱竹雲說著,輕巧的斬斷了什麼東西。
“寄生之壇!”千仞雪驚呼,這傳說中的死亡之種播撒器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面前。
“沒錯。它是一塊特殊的外附魂骨,”朱竹雲說,“我取下來,還有點疼呢。你是不是得補償我點什麼?”
“你——”千仞雪一聲怒喝,卻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又揚起一片血霧。
面對數百萬人質,她只能憤慨的說:“三個月後,就是你的死期。”
朱竹雲聽了,笑靨如花。
三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千仞雪如約而至。
“恭候多時了。”朱竹雲端在海邊的一塊巨石上,此時睜眼說道。
千仞雪痛苦的看著數以千萬計的星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