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長個頭”時,意義就完全不同——
從某種程度上講,科學正在反向證明一些神話傳說的真實性。
亨利:“它是突破基因的限制還是死於基因的崩潰,無論是哪種結局我都很期待。”
與此同時,淋夠了雨的阿薩思只覺得身上有一張膜在崩裂。
面板很癢,像是有一群螞蟻在咬,令她無法忍受地側躺在地,難耐地大力摩擦起來。
如同蛇會在崎嶇不平的地方爬行、以方便蛻皮,她也撞上岩石的稜角磨蹭,藉助外力撕下舊皮,一劃拉就是一片。
岩石的稜角被磨平了,她起身朝樹木撞去,又蹭著樹皮轉起了圈。
期間,她的爪子覆蓋住臉,尖端的鉤子扯下一層膜,從脖頸到後腦,從眼翳到鼻端——它完整地掛在她的爪子上,而她的眼睛脫去了翳,一下子看得無比清晰。
她能看到雨水從天而降的軌跡,像是慢了不止一倍速墜落,她認為自己能精準地捕獲每一滴。
她能看見樹葉舒展的脈絡,其上覆著一層細小的水珠,而珠子上有一隻昆蟲正在張開翅膀,它後腿的一圈絨毛根根清晰。
她能看清相隔百米的每一個人,他們的表情、神色和動作。甚至,她能說出一個置物架上的試管內裝著什麼顏色的液體,起了幾個氣泡……
她像是第一次看清了整個世界,沉浸於新鮮的體驗中無法自拔。
“它怎麼了?”
“或許是在重新認識自己吧?”有人吐槽,“就像
我第一次面對生理期的變化,直接在馬桶上放聲尖叫,還以為自己要因流血過多而死了。”
“……可我記得性教育是小學的內容,你的老師和父母沒教過這些嗎?”
“很遺憾,我來自德克薩斯州。你應該知道,這個州以禁慾教育為主,法律上不強制對孩子進行這方面的教學,所以……”
“好吧,那真是不幸,你一定嚇壞了。”就像目前的“資產”一樣。
可惜,人與恐龍的觀感不互通,阿薩思經歷過一次蛻皮,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不會感到半分害怕。
她隨意扯下皮,又守在舊皮旁寸步不離。
她知道,人類搞這麼大陣仗一定不會空手而歸,他們必然會拿她的舊皮做研究,而想從她爪下撈東西就只有一個辦法——麻醉她。
很快,她“如願以償”。
只是這一次,她“沉睡”的時間更短了。
半個月後,蘇珊帶著兩個飼養員來到了舊區,他們提著一些五顏六色的小桶,帶著一車剁碎的生肉。
“真是瘋了!他們真想把她投入餵食環節!”
蘇珊看上去很生氣,她拎起一隻塑膠小桶,覺得不可理喻:“把碎肉放進桶裡讓我們輪流餵食,直到她習慣被人類這樣投餵——哦上帝!這究竟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飼養方式,他為什麼不親手喂她?”
面對吳博士時用“它”,面對飼養員時用“她”,蘇珊很清楚誰會跟她站在一邊。
果然,另外兩個飼養員臉色也很難看,他們清楚這項工作有多危險。掠食者的情緒再穩定那也是掠食者,一車肉分桶餵食,它要是餓得慌了他們豈不都是桶?
“該死的,要抗議!他們不能這麼對我們,我們又不是工具!”
“可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工具,是消耗品。”另一個道,“想想喬治吧,斷了一隻手,不知道被送去哪裡療養了,希望不是早就廢棄的白堊紀營地。”
三人終是無言,在監控下,他們一人提著一隻桶走上了升降架,心驚膽戰地等待著資產的出現。
然而,不知是肉少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資產”雖邁出了林間、鎖定了他們,卻沒對他們發動攻擊。
甚至,在其中一人因為手抖而將肉撒下去後,“資產”低頭看了看“芝麻大小”的肉,打了一聲清晰可聞的、完全不屑的響鼻,尾巴一甩就走了。
它走得輕鬆,可在升降架上的人嚇得是大汗淋漓。
“不,我再也不幹了!我發誓!它今天不吃我,不代表下次不吃我!”
“連恐龍都不屑的肉……不對,一隻恐龍表達了它的情緒,我沒看錯吧?”
蘇珊鬆了口氣,趕緊說道:“把肉全送進來吧,全部。孩子餓了會發脾氣,她也是。”她一把扔掉了桶,“可以回去交差了,如果他們有異議,就讓他們親自上場吧。”
肉塊劈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壘成了一座小山。
阿